顾元白抱着他脖颈手缓缓收紧,肩背颤抖。
他没看脚底下路,只知道薛远脚步迈得快极,不知道走多久,已然走到马厩之中,高声道:“红云!”
烈马嘶吼几声,顾元白转身便被薛远抱到红云背上,鞋袜被双温热干燥大掌穿好,厚厚披风盖在身上,薛远翻身上马,扯过缰绳扬。
鬃毛飞舞,冷风传来。六月明明已经春风和煦,但顾元白此时却觉得分外冷,冷得手指僵硬,无法弯起。
宫门褪去,繁华街市褪去,京城城墙褪去。
行宫护卫们脸色憔悴,眼中血丝满溢,“宛太妃她——”
“朕不信,”顾元白风轻云淡地打断他们,“骗朕次还不够,还想要再骗朕第二次?来人,备马,朕要快马加鞭地赶往行宫。”
田福生扑通跪地,冒死进谏:“圣上,您身子受不住!”
顾元白道:“备马。”
侍卫长带着人也沉沉跪在地上,着急,“还请圣上三思!”
薛远从身后伸出手,握住顾元白僵硬手指。
“必须要去见她最后面,”顾元白喃喃,“这面见不到,就再也见不到她、她再也见不到。”
那时即便跑到天涯海角,即便高声呼唤,再有权,再有钱,都换不来宛太妃这面。
这是小皇帝母亲,也是他母亲啊。
薛远铿锵有力道:“见。”
他们自然拦不住顾元白,但顾元白看着跪满地人,血色慢慢染红他神情。
宛太妃病重,或许明日就会死,或许在他还未曾得到消息前就死。只有快马加鞭,才有可能赶过去见宛太妃最后面,为什要拦着他?
因为他身体吗?因为这具没有用身体,所以连见宛太妃最后面也无法办到吗?!
顾元白咬着牙,喉间漫上股血腥气味,他牙齿颤抖,个字个字地挤出,“薛远,备马,带去行宫。”
满殿寂静,无人敢出声。正当顾元白以为薛远也不会出声时,薛远突然抱着顾元白转身回到内殿,找出披风和鞋袜,抱着圣上在众人面前疾步走过,言简意赅道:“现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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