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要是明天不方便，十六号大吉大利，定在十六号那天怎
样？”前几天幸子冷不防接到这样
个电话，逼得她无法推托，只能答应下来。可是，
子叫“悦子”，后来不知是谁提醒
她，才改称为“悦子姐姐”。悦子则借用她
爱称，管她叫“露宓姐姐”。
舒尔茨家养条日耳曼保因脱狗和只欧洲种纯黑猫，另外在后院还用木箱养安哥拉兔子。悦子家里也养着狗和猫，她并不觉得稀罕，兔子却难得见到，所以她经常和罗茜玛丽道去喂食，有时还拎起兔子耳朵抱着玩儿。后来她自己也想养兔子，就向她母亲提出要求。幸子最初有点踌躇，她并不反对饲养小动物，可是，从来没有养过东西要是养不好，死太可惜。光养匹约翰尼和只铃，已经嫌费事，要是再养兔子，那就更麻烦。首先，为防止被约翰尼和铃咬死，就得把兔子圈起来分开养，可是要圈开又找不到合适地方。正在这个时候，经常来扫烟囱工人不知从哪里弄来只兔子，说是送给悦子。那只兔子不是安哥拉种，是普通品种，但浑身雪白，也很好看。悦子和妈妈、阿姨们商量结果，在门口泥地上圈块地饲养兔子。因为那里最安全，猫狗不会去咬它。兔子和猫狗完全不样，只张开两只红眼睛，不解人意，和它讲话，丝毫也没有反应。大人们都忍俊不禁，觉得它只是只胆小如鼠而又奇妙小动物，和人类点关系也没有，怎也引不起他们像对狗和猫那样感情。
悦子那篇作文写就是这只兔子。雪子每天早晨得叫醒悦子，料理她吃早饭，检查她书包，送她上学，然后重新钻进热被窝躺—会儿。那天早晨，深秋寒气沁人肌肤，雪子在睡衣上面还披着件纺绸寝袍，脚上只穿双袜子，袜扣都忘别，就把悦子送到门口。悦子只管扶起兔子耳朵，可是那只耳朵怎也竖不起来，因此她要求雪子试试。雪子为不让她迟到，本想快些扶起兔子耳朵，但又不愿用手去碰那软绵绵东西，所以就提起穿着袜子脚，用脚趾夹起兔子耳朵。①可是松开脚，那只耳朵又落在兔子脸上。
“阿姨，这个地方为什不行？”第二天早晨悦子看到雪子改过作文，开口就问。
“小悦把阿姨用脚夹兔耳朵也写进作文，多讨厌！不写也可以嘛。”
“可是，你不是用脚夹吗？”
“嘿！用手去碰那东西多恶心……”
“噢。”悦子露出怀疑神色，“那是可以写出原因呀。”
“但是，这种没规矩样子怎能写进去呢？老师看会认为阿姨举动粗野。”
“噢。”尽管雪子这样解释，悦子似乎还没有完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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