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一部分（31 / 39）

妙子个，被玉置院长留下喝咖啡，在院长住另栋房子里谈会儿天。玉置院长年纪比妙子大七八岁，丈夫是个工学士，在住友铜厂当技师，夫妻俩只有—个上小学男孩，她自己当神户某百货公司女式西服部顾问，同时开办这个西服学院。在学院近旁，盖栋西班牙式漂亮平房住宅，庭园和校舍衔接，中间有个小门相通。妙子和玉置名分上是师生，却受到玉置宠爱，经常被邀请去她家做客。那天又被邀进她家会客室，听她讲述可供留学法国作参考许多情况。玉置院长曾在巴黎学习过几年，她劝妙子无论如何去次法国，自己将尽力介绍，她边说边点起酒精炉煮咖啡。这时,bao雨继续下个不停，妙子就说：“这样大雨要回去也不能回去，怎办……”玉置说：“没关系，等雨下小也要出去，再稍稍休息—会儿吧。”两人正在说话，声“回来”，十岁儿子弘气急败坏地跑进来。母亲问他：“哎呀，学校怎啦？”他答道：“今天只上小时课就放学。说是发洪水，路上危险，这下就可以回家。”“嗨，洪水会发吗？”院长这样问，弘就说：“你知道什！走回家时，洪水滚滚地跟在后面，为不让它赶上，拚命跑回来。”正讲时候，哗声，泥水奔流冲进院子，转眼间就要淹没壁龛，院长和妙子慌忙关闭那边门。这时又听到走廊那边犹如涨潮那样哗哗响声，洪流从弘进屋那个门洞冲进来。

要是单从屋子里闩上门，马上就会被冲开，于是三个人用身体顶住房门，可是水仍然扑通扑通地打上来，仿佛要冲破房门似。他们就合力把桌子和椅子充当支柱，顶住那扇门，然后把安乐椅紧靠在门背后，盘腿坐在上面顽抗弘这时“喔唷”声，大笑起来。因为房门忽然开，安乐椅连同坐在上面弘都漂在水上。院长就说：“哎呀，这可不得，不要让唱片沾水。”急急忙忙取出橱里唱片，想放在高处，可是没有搁板或别东西，只能把它堆放在已经泡在水里钢琴上。这般那般地忙乱阵之后，屋子里水已经齐腹深，三合桌子、煮咖啡玻璃器皿、糖缸子、石竹花之类什物，东个西个地漂得屋子。院长担心壁炉架上妙子做那个法国布娃娃，就问：“妙子小姐，那个布娃娃没事吧？”妙子回说：“大概没事吧，不见得会发那样大水。”其实，那时他们三个人还叽里呱啦有说有笑，不当回事。弘看到他书包被水冲走，伸手去捞，让漂来收音机碰痛头，叫出声“喔唷”时候，院长、妙子、连同碰痛头弘都捧腹大笑起来。这样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