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刺桐桐树吗?”
“不是刺桐桐,是刺桐。”
“刺桐桐。”
“刺桐。”
“刺桐桐。”
“们去东京吧。”
“不是去东京,去东京得停—百次车啦。”
“是呀,明后日就到呀。”
“你说什?露宓姐姐。”
“明后日就到东京呀。”
姑娘都应邀去参加舒尔茨先生家茶会。也快回来吧,去叫下怎样……”
“不用,不用,春倌,你别管啦。”
舒尔茨家后花园里有孩子们声音,阿春打算去叫,被雪子拦阻。雪子走到露台凉棚底下,独自坐在白桦椅子上。雪子刚刚来芦屋时,路上从汽车车窗里看到业平桥附近灾情惨重得出乎意料,使她大吃惊。可是坐在这个地方所看到情景,和平素没有什两样,草木都丝毫无损。正好是傍晚海上风平浪静时候,风下子停。天气仍然很热,静止树影格外鲜明,如茵绿草直透进眼帘。今年春天她去东京时,紫丁香和绣球花正盛开着,水晶花和复瓣棣棠还没有开。现在连杜鹃花和百合花都凋落,只剩两朵栀子花余香在枝。和舒尔茨家接境处檀香和刺桐枝叶繁茂,二层楼洋房被它遮去半。
两家交界处铁丝网那边,孩子们正在玩开电车游戏。人虽看不见,只听到彼得学着电车长口气说:“下站是御影,御影到……”
“……诸位乘客,这辆电车从御影直达芦屋,中途不停车。到住吉、鱼崎、青木、深江去乘客们请在这里换车。”他说话声调和阪神电车车长模样,决不像西洋孩子在学话。
不知彼得是开玩笑还是当真,他只管说“刺桐桐”,不说“刺桐”。
悦子又生气地说:“不是刺桐桐,只有个桐。”
她那句话里“个桐”,听去就像“狗洞”,雪子不由得忍俊不禁,笑起来。
“明后日”这日语发音,罗茜玛丽舌头转不过来。讲惯“后天”悦子突然听到这个讲法,大概没有听懂。
“你说什?露宓姐姐,没有这样日语呀。”
“悦子姐姐,这棵树日语怎样讲?”
那时刺桐树叶忽然哗啦哗啦响起来,彼得爬上去时候这样问。这棵刺桐树树枝叉出到邻家,孩子们平常总爱从舒尔茨家踏上铁丝网篱笆,攀住树枝爬上去。
“那叫刺桐树。”
“露宓姐姐,那们去京都吧。”这回悦子开口。
“好吧,去东京吧。”罗茜玛丽说。
“不是去东京,是去京都。”
罗茜玛丽似乎不知道京都这个地名,不管悦子三番五次地给她纠正,她还是说“东京”。
“不对,露宓姐姐,是京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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