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是人类，按理说不能徒手穿过纪鹞子
胸膛。但纪鹞子却没有发现这
点不对，他闭着眼睛，嘴唇颤抖几下，看
眼天空，再看眼郁郁葱葱树冠，最后又瞧上眼山路黄土地。
他微不可见地道：“真是可惜啊，今天不是个大晴天。”
纪鹞子闭上眼，“天师，来吧。”
冯厉眼神闪着空洞光，手掌倏地用力，穿透纪鹞子皮肉，握住那颗生机勃勃心脏。
恶鬼闭闭眼，给冯厉下最后个暗示命令：掐下去。
叫冯厉是“先生”，现在叫纪鹞子却心甘情愿地叫“师父”。
纪鹞子愣愣，随即眼睛亮起，响亮地“哎”声，又笑着回头跟冯厉打趣道：“
可没有抢你徒弟啊！”
冯厉沉默地看着他。
纪鹞子喜气洋洋地又转过头，继续跟江落道：“那个通灵术，要不要教给别人就看你心情，但要教话，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人人品怎
样，不要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相信你眼光，等死后，那家殡葬店你直接卖就好，殡葬店丧气，年轻人不要沾。”
江落瞬间有些说不出话。他喉结滚动几下，低低地道：“好。”
冯厉猛地捏紧手。
纪鹞子眼睛猛地翻，悄无声息地没气息。在纪鹞子心脏被捏爆瞬间，池尤感觉到，缠在他身上诅咒不见。
宿命人彻底死。
天上阴云缓缓散开，阳光洒满大地。晚步，露出被乌云遮盖后晴日。
纪鹞子从来没有这多话时候，滔滔不绝地跟其他人说着话。
他活四十年，直孤孤零零个人。前半生过得并不快活，精神上从未感觉到轻松，甚至总是压抑而沉闷，像是见不到天日地下道。因为他不赞同宿命人理论，却直在助纣为虐。这让纪鹞子觉得自己好像个帮凶，因此，他对池尤无比愧疚。
但今天，他总算能做回真正自己，能为池尤，为所有人做回该做事情。
从前碌碌无为和罪恶在这瞬间好像被洗净，纪鹞子挺直胸膛看着在场几个人。他不想要让池尤来杀他，因为他不想再让池尤背上条杀孽。于是转头面向冯厉，“冯天师，来送路吧。”
冯厉默默点点头，将手放在他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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