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国立档案馆的研究室。
为了找出乌利塞斯神父的十字架苦像归国后的下落,他把东波塔档案馆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他发现答案并不在这里,而在主教档案馆,也就是他探索的起点。更为讽刺,也让人恼火的是,答案就藏在瓦尔德雷斯主教书架上的两封信里,而它们就紧挨着那本日记。如果当初有一根线把信和日记绑在一起,他也不必白费那么多力气。
第一封信来自布拉干萨主教安东尼奥·路易斯·卡布拉尔-卡马拉,日期是一八〇四年四月九日。他在信中写道,葡萄牙高山区某教区的教堂最近失火,圣坛被烧毁,他想知道好心的瓦尔德雷斯红衣主教是否有礼物相赠。那是“一座精致的古老教堂”,他说,但并没有提及教堂的名字或位置。卡马拉主教的信后面是瓦尔德雷斯红衣主教的回信副本。他答复说:“很荣幸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将送上一件象征虔诚的礼物——一尊描绘了主在十字架上受难场景的奇特雕像。它来自非洲殖民地,已由里斯本教区收藏数年。”既然这封信紧挨着那本来自非洲殖民地的日记,除了乌利塞斯神父的作品,信中提到的雕像还可能另有他指吗?令人惊讶的是,那件作品就在瓦尔德雷斯红衣主教面前,他竟没能慧眼识珠。不过,主教并不知晓前因后果,才会与它失之交臂。
卡马拉主教在任的那些年间,往来于布拉干萨教区的信函中从未提到接收或送出过某件非洲物品。托马斯感到困惑。同一件作品,在其诞生地被视作“怪诞却令人叹为观止的”,到了里斯本变为“奇特”,落到外省人手里就变得默默无闻。或许,它的价值被刻意隐瞒了。托马斯必须另辟蹊径。这尊十字架苦像应该是被送到了某座失过火的教堂。档案显示,从一七九三年(卡马拉被奉为布拉干萨主教)到一八〇四年(他致信给瓦尔德雷斯红衣主教),葡萄牙高山区有多个教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火灾。所有使用蜡烛和火炬以及在节庆假日焚香的教堂都面临失火的危险。卡马拉说这尊苦像会被送到“一座精致的古老教堂”。什么样的教堂能够赢得主教的如此赞誉呢?托马斯猜测那会是一座哥特式或罗马式教堂。这意味着教堂在十五世纪或更早的年代建成。布拉干萨的教区秘书并不是一位敏锐的教会历史学家。在托马斯的敦促引导下,他才勉强给出了五座教堂的名字——它们都失过火,也大致配得上卡马拉主教的赞誉。这五座教堂彼此相距甚远,分别位于圣儒里奥-德帕拉索斯、桑塔利亚、莫弗雷塔、瓜德拉米尔和埃斯皮尼奥塞拉。
托马斯给每座教堂的神父分别写了信。所有的回信都闪烁其词。每一位神父都盛赞自己的教堂,夸耀它久远的历史和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