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绵羊大军便在他们身边分为两支,为他们留出充裕空间。羊群化身为支业余乐队,演奏起它们唯知晓乐器:铃铛。音乐持续几分钟。它们那位漫不经心指挥这才大步赶上来,邂逅路人让他很开心。他滔滔不绝,点儿不在乎彼得听不懂他话,也不在乎彼得身边大块头黑猩猩。聊许久,他向他们挥手作别,迈步追赶自己羊群——此时它们已经消失不见,正如它们之前悄然出现。静谧和孤寂重新将他们包围。
他们遇到条小溪。细弱水流蜿蜒在草丛和花岗岩之间,潺潺作响。跨过溪流之后,水声渐远,它渐渐从他们感官中淡出。静谧和孤寂再次降临。
奥多对巨石很着迷。他满怀兴致地嗅着它们,不时猛地扭头张望。难道是他鼻子跟眼睛说点儿什吗?
彼得更喜欢徜徉在巨石之间,保持开阔视野。奥多直觉却截然相反。猩猩沿条直线从块巨石走向下块,仿佛在地图上连接各个点。在每块巨石跟前,他都会嗅番,绕圈,仔细琢磨,然后才丢下它,笔直地奔向下块。下块巨石或远或近,他时而小幅偏离航线,时而绕个大圈。猩猩笃定不疑地做出选择。彼得并不介意这种漫游高原方式。每块巨石都拥有独特艺术形态、独特纹理和独特地衣群落。他只是不明白为什猩猩步调如此单。何不去浅滩之间开放海域呢?船长对这个建议嗤之以鼻。在森林里两人各自逍遥,在高原上就不同。猩猩蛮横地要求彼得跟在他身边,只要走偏步就会不满地咕哝或哼哼。彼得顺从地跟着。
奥多对着块巨石猛嗅通后,决定征服它。他轻而易举地爬到巨石顶上。彼得糊涂。
“嗨,为什选这块?它有什不样?”他喊道。
这块石头看上去和其他石头没有分别,就算有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奥多低头看着他,低声呼唤着。彼得决定豁出去试次,爬上去看看。这项任务对他来说要棘手得多。他没有猩猩力量。而且,虽然石头从地面上看起来不算高,他爬几米之后还是担心会摔下来。好在他没有失足。石头上众多凹坑和裂缝使他安全无虞。快到顶时,奥多抓住他肩膀,帮他爬上去。
他爬到石顶中央。他坐下来,等待猛烈撞击胸膛心脏平静下来。奥多仿佛船上瞭望员,不仅眺望着遥远地平线,还密切注视着近处风吹草动。彼得从他兴奋又紧张动作里看出,他乐在其中。是因为在高处他视线不受遮挡,风景览无余,还是有什唤醒他在非洲儿时记忆?或者他在寻找远方某样特别东西,这片土地发出某种信号?彼得不得而知。在思考过程中他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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