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为您效劳起码事儿,”他在为阿申巴赫作最后次整容时说。“现在,您先生可以随心所欲地谈情说爱。”阿申巴赫像高高兴兴做场梦,恍恍惚惚、战战兢兢地走。他系是红领带,戴是顶绕彩色丝带宽边草帽。
这时刮起阵凉里透热狂风,稀稀落落地下起雨来。但空气依然闷而潮湿,洋溢着腐臭气味。阿申巴赫涂着脂粉脸热得发烫,耳际只听到片淅淅瑟瑟、哗啦哗啦响声,仿佛凶恶风神正在大地纵横驰骋。海洋鸟身女妖正在追踪那些注定要毁灭人,啄去并污染他们食物,剩下只是些残屑。溽暑使他食欲不振,他只是味设想着他吃东西可能带有传染病毒质。
天下午,阿申巴赫追踪着美少年直到闹着疫病曲折迷离市中心。迷宫般街巷、水道、小桥和空地彼此都很相似,他不知自己究竟在什地方,也辨不出东南西北方位。他心关注着,只是他苦苦追求偶像不要从视线中消失才好。为稳妥小心起见,他会儿蹲在墙脚,会儿躲在行人背后作掩护。由于他身心长时期处于紧张与激动不安状态,他力气差不多耗尽,可是自己却直没有感觉到。塔齐奥跟在家人后面,他通常让女教师和修女般姐姐们在小巷前面走;由于走在最后只是他单独个人,有时他回过头来用奇特而蒙眬眼光看看追恋他人是否确实跟在后面。他看到他,但只是心照不宣。他心领神会,欣喜若狂。陷入热恋中阿申巴赫在这对眼睛勾引下,在股盲目热情冲动下,种非分希冀潜入他心头——终于他发现自己视线搞浑,弄糊涂。这时波兰人家已跨过座拱形小桥,拱顶遮住他视线,当他走到桥上时,他已见不到他们。他从三个方向寻找,路往前,还有两路是朝又小又脏码头两边方向,结果场空。他精疲力竭,最后不得不放弃找寻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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