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基再坚持,“虞师座已占了一次先了。这回还是陈兄陈兄。”
我几乎有点同情虞啸卿了,他那脑袋左右左右地拨浪鼓一般,看起来他很想自己就开庭算啦,但被唐基那么一说就只好继续做拨浪鼓,终于忍无可忍时向着陈大员一摊巴掌,倒像要揍人一样,“陈主任请!”
显然陈主任与虞师座倒不是那么融洽,愣一下,干哈哈,“好好,客随主便。那就有占啦。”他足咳了三五声才清好嗓子,“开庭!”
于是临充法警的兵们就对仗得很绝,“虎-威”的一声,还把枪托子在地上捣了两捣,“升-堂!”
于是我们中的两位:不辣和丧门星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被审判席上的人们瞪着,被我们连踢带掐着,两位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原告席、被告席和证人席都有——尽管它是用之前士兵们搬来搬去的中式家具搭就的,但安排活儿的人却大概是个大老粗,两排兵衙役一般的戳在我们进来的道旁,把步枪如水火棍一般杵在地上——看来和我们中的很多人一样,他们对审的概念也仅仅来自戏文。
我们畏缩着从衙役一般的同僚中走过。虞啸卿和唐基早已在那里了,还有一个挂着少将衔但一脸漠不关心的家伙,自然便是军部大员。张立宪坐在侧位权充了书记员,正位有三张椅子,却暂都空着,那三位在靠墙放的几张椅上做事前的休息。不爱冷场的唐基在和军部的大员耳语,就轻松的表情来看显然在谈与此无关的话题。虞啸卿却是哪个座都不入,站在那儿看墙,让我们的直觉是他不愿意看见我们。
当然我们不是那么重要的,虞啸卿转过身来时和那两位低语什么时目光也是直接从我们身上越过了。除了些临时充差的,这屋里其他人等也就是我们了,看来我们是要既充人证又充听众了,有座,但是还不够坐我们的半数,于是我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虞啸卿大概是把那两位的私话打断了,他们终于坐正了身子,然后我们看见一幕中国式哑剧,唐基对了正位向军部大员示请,军部大员向唐基示请,敢情这场官司是谁的主审都没定。我们站在那儿大气不出,看着唐基和军部大员像摔跤一样把对方拧向主审的位置。
于是虞啸卿一屁股在主审位上坐了,这倒也解决了那两位的悬案,两位看了眼虞啸卿,相视一笑,也就剩下个左右的问题,左右倒是立刻分布停当了。
虞啸卿终于收
虞啸卿询问地看了看左右的两位。
那场谦让戏似乎又要开始了。唐基向军部大员一伸手,“陈兄请。”
军部大员说:“唐兄请。虞师座请。”
唐基坚持,“陈兄请。陈兄是上使。”
军部大员推让。“何来上下?又何敢有占?虞师座请,唐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