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逐渐向西，冬季
黄昏已经静候在地平线之下
。
汽车拐进
条小路，两旁是密集白杨树林。周育平说，不远，前面就是别墅区。周劭说，这带荒无人烟啊。周育平说，因为荒凉所以便宜啊，单价和城里公寓差不多，买辆车就解决出行问题。五分钟后，第排别墅出现在树林后面，英式独栋，长方形假烟囱，看阳台就知道入住率很低。周育平说，
要是有钱，才不愿意住在这里，宁可在市区买套小高层，有人气。周劭笑笑说，有钱人和你不样，他们并不仅仅拥有郊区别墅。周育平夸张地叹气说，唉，有钱人。
后来他们到别墅门口，这是栋联排最靠西房子，从外观看是两层带个阁楼，院子很小，只有十个平方，别墅样式有点老。周育平按门铃，邓文迪姐姐出来开门，是个肥胖女人，面相很凶恶，她说装修工已经回去。周育平说，有箱瓷砖发错货，来换下。女人有点诧异，说这点小事还再跑趟，发错就发错呗。周育平圆不谎，回头看看周劭。周劭忙说，是仓管员，发错货事小，但库存报告对不上话，全得自己赔出来，箱内墙砖也得百多块钱，工资才八百。两个人搭着档胡说通，女人开门让他们进去。别墅装修得很豪华，到处都是金色线条，视觉上让人不适。两人进底楼卫生间，二十箱瓷砖没拆封，都摞在边。两人对视眼，轻手轻脚翻弄，最后是周育平摸到，纸箱上透明胶封条已经撕掉，分量也不样，为确认无误，周劭揭开纸箱看下，骨灰盒黑色盖子角露出来，周劭松口气，搬箱子就走。女人说，哎，你们发错货，那还得补箱瓷砖。周劭心想，妈，难道还得再扛箱瓷砖过来吗。周育平对女人说，明天开车给您送过来。
这天回去时候，周劭想，必须请周育平吃饭。他对这小伙子印象不错，很卖力，也很机灵，讲话实在。面包车没有空调，天色暗下来时，车里温度下降得厉害。周育平很得意，往车里塞盒磁带，放着音质很差重金属音乐，他解释说因为车后座有个骨灰盒，实在太晦气，热闹下吧。
周劭问，你为什
会在美仙做销售员？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他见过上百个美仙建材销售员，大多业绩平平，没有稳定客户，奔波在各种老总、主管和代理商之间，拿微薄底薪，三五个月之后被辞退。如果老实点回答，就说自己是想试试运气。
周育平把音量开低点，想会儿说，实话讲，因为邓文迪救过，去年欠笔钱，是他帮还，否则你现在看到定是断手断脚，躺在床上。周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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