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昏。她身高只有
米五四，穿着流行
松糕鞋，仍然显矮。姑娘长着张圆脸，翘鼻子，有几分可爱，如此来她偏矮身材也可称之为娇小。在办公室或是宿舍里，很多人喊她小麦。她普通话里带有地方口音，但没那
严重。有时她也讲台式国语，学得很像，只当她是西门町某个角落里跑出来台北小青年。实际上，她出生在本镇，父母在E市个建材市场做零售生意，哥哥嫂子也在那里。留在镇上间旧屋由她个人住。
有次，储运部派端木云去E市，从火车站押批退货回总部，这是难得能离开铁井镇时光，他乘坐早班长途汽车沿着公路向西，刚开出镇，车停
，原来是群白鸭横穿马路。身后个穿美仙公司蓝色衬衫姑娘追过来，那个娇小身材望而知是鲁晓麦，她跳上车，坐在端木云身后。
去E市路上，长途汽车摇摇晃晃，起初两人不说话，后来她又拍端木云肩膀，问说有没有塑料袋。端木云回头，见她脸色煞白，知道是晕车。这时，鲁晓麦控制不住，脑袋伸出车窗吐起来。路折腾，车到E市东郊，端木云陪鲁晓麦下车，在路边棵大树下坐下，姑娘沮丧地踢着丛野草。端木云静静地看着她脚上厚底松糕鞋，他想在
记忆中只有瘸子残腿才会穿上这怪异鞋，其实它很流行，开发区很多姑娘都穿。鲁晓麦倚靠着他左臂，问说，哪里能买到水给喝口。但那个位置是公路尽头，或者倒过来说是起点，条三岔路口，举目四望，什都没有。端木云想起附近应该有家医院，至于向南还是向北走，却不记得。他站起来说，去找找看。鲁晓麦拽住他袖子，让他坐下，继续坐着，直到上午十点，她说，要去社保局，你押货会迟到吗。端木云说，不要紧，晚上六点到货运站。鲁晓麦问，那你怎回去呢。端木云说，当然是坐卡车回公司。鲁晓麦说，那就陪去市里逛逛吧。端木云说，想去书店。鲁晓麦说，哎呀，还是第次遇到爱看书仓管员。端木云不得不反问道，那请问仓管员应该怎打发时间，怎打发掉漫长又空洞生呢。
从E市回来，端木云带本《致菲莉斯情书》，地摊上买，看上去是盗版，但盗版怎会盗到卡夫卡头上呢？这本书在鲁晓麦看来，当然象征着爱情。端木云解释说，不是爱情。那请问是什？在他看来，是崩溃。爱情崩溃时候是宇宙遥远之处星球毁灭。姑娘说，夸张。端木云说，不夸张，宇宙有多少颗恒星呢。姑娘说，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几百万颗。他说，可靠数据是宇宙有几千亿个星系，或者几万亿，实际上就是数不清星系，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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