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晓光啊,大娘问不是你怎想,而是周蓉她怎告诉你。事情都到这种地步,孩子,大娘求你,定要对大娘说实话啊!”
母亲那说时,眼里已是满眶泪水。
蔡晓光难以对视母亲泪光闪闪目光,又低下头,内疚地说:“大娘,没往细里问过她,但是,从她对说前前后后话中,分析她是没见着他。”
年轻工人撒谎,他不忍告诉周母实情,只有撒谎。
真相乃是——周蓉不但见着那让她梦魂牵绕、心灵上已合二为人(起码她自己觉得合二为),还同时看到自己写给他许多封信以及更多明信片,按时间顺序贴在揭发批判他大字报
母亲张张嘴,就那张着嘴呆住。
按蔡晓光说法,周蓉初二时开始与北京位诗人通信。通年信后,对方才在信中告诉她,自己曾是“右派”,但已摘帽,还允许继续发表诗歌,所以她才能从报刊上发现他些化名诗。他表示要与她中断通信关系,但对于她已经不可能,因为她明白自己千真万确地爱上他……
秉昆也像母亲那样,尽量以平静口吻问:“等等,你没讲清楚,姐爱主要是他诗吧?”
蔡晓光扭头看他眼,垂下目光寻思着说:“有时两者能分开,有时两者根本分不开,这你懂。”
秉昆大声说:“不懂!”
儿子下不来台,句训责话没说,强打起精神给晓光倒杯热水。
三人刚坐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周蓉究竟到哪个省去?”
晓光小声说:“贵州。”
“贵州?”周母身子摇晃下。
秉昆立刻起身站到母亲旁边,以防万。
蔡晓光表情异常庄重地说:“反正懂。”
母亲提高声音说:“别打岔,听他继续讲。”
蔡晓光就继续讲道:“那位北京诗人,单方面中断与周蓉通信。而她在写给他封信中发誓,自己定要考到北京大学去,从此与他相伴在起。寄出那封信后,她也几乎没再给他写过信,改寄明信片。‘w.g’不久,她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考到北京大学,便亲自去次北京……”
母亲问:“周蓉见着他?”
蔡晓光回答:“想是没有。”
母亲尽量以平静如常口吻问:“为什?”
蔡晓光也尽量以平静口吻回答:“她爱人在那里。”
“她爱人?……你俩不是在恋爱来着吗?”
母亲双眼瞪大。母亲年轻时也是好看女人,就是眼睛小点儿。秉昆从没见到过母亲眼睛瞪得那大。
蔡晓光摇头苦笑说:“当然是很爱她,但她只不过拿当朋友,当她最信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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