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脱上衣,又开始脱裤子。
秉昆喝止道:“你这是干什?”
客人说:“咱俩把衣服换!换,你就是,就是你。你去……喝酒!喝死他们!他们走,你也走,留下……”
秉昆无奈,只得进包间把他厂里人请出个,吩咐名服务员帮忙,把客人弄出“和顺楼”。
又日,白笑川找到秉昆,小声命他向公安局报案,说包间内两位港商分明是骗子。
北方工人普遍相信,酒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吉祥液。所以,民间另有句话是:“棒子打不倒人,九(酒)棒子还打不倒人吗?”所谓“打倒”是指“攻关”成功。“公关”往往被理解为“攻关”,即将有权力做主人物举拿下。
北方工人们最能体现领导阶级本色,识大体,顾大局。他们深知请十次客能达成项可拯救本单位于水火之中协议,那就是大大成果,就算前九次客没白宴请,公款也花得很值。
头头们被工人们如此厚道地理解着,自然频频宴请,证明自己不是摆设,不是吃干饭主,而是舍生取义大有作为领导者。
秉昆虽不负责迎送,却也熟悉几张面孔。有面孔,个月里少说也出现三四次,三日小宴,五日大宴。
奇怪是,正是那些日子很不好过,岌岌可危企业头头们,设宴请客最频繁,出手最大方。企业没钱东贷西借也要请客,打白条赊账也要请客,尤其要请得豪爽大方。
秉昆说:“能肯定吗?千万别搞错,那咱们太被动。”
白笑川说:“小时候为避战乱,随父母在香港住过几年,对香港还是比较熟悉。厂方请去说段山东快书,去说,之后坐下陪两巡酒。席间听那两个港商香港话根本不地道,显然是后学。略往深交谈,不敢开口。那种香港话,干咱们这行,只要小时就能学会。”
秉昆犹豫道:“师父,你可掂量掂量,咱俩
有次,秉昆见熟客摇摇晃晃独自走出包间,左看看右看看,原地转圈便欲小解。秉昆急忙上前制止,把他搀到卫生间。客人也不拉开档链儿就要排泄,秉昆不得不替他拉开档链儿。结果已来不及,客人不但尿湿自己裤子和鞋,还尿秉昆手,之后又呕吐不止。秉昆搀他走出卫生间,客人便再也走不动,秉昆只得扶他坐在候餐沙发上。
客人拉着秉昆手,期期艾艾地说:“老弟,好老弟,咱俩换换行不?”
秉昆边用纸巾擦手,边问:“咱俩能换什呢?”
客人说:“你去当那厂长吧,正处级!当你这角色……”
客人边说,边脱上衣。秉昆以为他酒力发作,身上燥热,未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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