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光笑道：“
也不必埋单。老板是朋友，预先打好招呼
。”
这些洗浴中心
高级之处还在于有单间，他们三个包两个单间。晓光自己在
个单间洗，秉昆和儿子在隔壁单间洗。单间不但有小浴池、淋浴间、桑拿房，还有床，不知从何处放送着绵软音乐。
秉昆浸入池中，闭上双眼，听着音乐，不会儿就泡得浑身松垮、昏昏欲睡。十二年前，在春燕当经理“红霞洗浴中心”泡次澡，他就感到无比享受，这
高级洗浴地方他做梦也想不到。
不知过多长时间，他听到儿子周聪叫他。睁开眼，周聪已在池外。
周聪指着桑拿房说：“爸，陪你蒸蒸呗。”
头发从前往后秃，少数人头发从后往前秃。按北方民间说法，头发从后往前秃人，后来人生往往会更精彩——别人从前边看已秃顶，头发从后往前秃人，前边头发还多着呢。
秉昆替姐夫感到欣慰。
蔡晓光反省似说：“从前太不懂规矩呀，不许导什，偏要导什，心想凭什你不许啊？现在明白，你总做人家反感事，凭什还指望人家喜欢你呢？不待见你，好事当然就全没你份儿！现在情况不那样，人家抬举咱，咱就导那种使人家高兴呗。人家高兴，什好事都忘不咱，有时咱自己还没好意思开口要呢，人家却主动想到咱。双方相敬如宾，不是比你看着不顺眼、看着你来气，直别别扭扭强多吗？”
车已驶入市区，秉昆怕姐夫分神，不再跟他说话，也不许周聪跟他说话。
蔡晓光把车开到家洗浴中心。“红霞洗浴中心”不在，那幢楼卖给私人，改造后变超市。这家洗浴中心却很火，全市最高级洗澡地方，私人开。十二年间，不知从哪儿冒出些有钱人，些有能力有胆识人。原属国有大楼或工厂，只要卖，他们便接手买下。改公为私，似乎就“柳暗花明又村”，赚得盆满钵满，有钱人更有钱。
十二年前，桑拿还只是个名词概念，秉昆听说过，却从没亲身体验过。
他说：“既然儿子陪，好啊。”
秉昆早已浑身发软，在儿子协助之下才安全离开浴池。
父子二人面对面坐在桑拿房时，秉昆仍然有点儿犯困，却又想跟儿子说话，他闭着双眼问：“你妈最后次探视时，听她说，你大伯替你
这家洗浴中心果然高级，装修成阿拉伯风格，异国情调十足。
秉昆不安地问：“干吗来这种地方？”
晓光说：“带你来享受享受嘛！”
周聪也说：“爸，你只管舒舒服服地洗吧，反正姑父埋单。”
秉昆不高兴地说：“你姑父钱就不是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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