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帮她坐起来,让她靠在他臂弯中,姑娘则从车内取了一瓶饮料——她喝了几口。
周蓉并不
这时,几位老修女又出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像看着一位恶魔。她们的眼中都充满了谴责。
那一刻,她真有些无地自容了。
“玥玥,冯玥玥,你可真是一个好女儿啊!我们母女相见半天了,到现在你还没叫我一声妈!我告诉你,如果说以前我对你的爱心和责任不够,此次为了找到你,我这个妈的责任尽到了!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不主动见我,那就等于你不认我这个妈了!你就再与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清楚了,可别后悔!……”她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她留给冯化成一个地址,转身便走。
冯化成没叫住她。
,那也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可以粗,bao地对待女儿!”
“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跟我走?难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难道你要做修女了吗?我千辛万苦地找到你,难道你不再认我这个母亲了吗?”她再次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为什么?是你们的做法使我没脸继续上学了!”
“胡说!‘你们’指谁?!”
“你!还有周秉昆!你们周家的姐弟俩!”
女儿也居然一声不吭。
当她离开修道院,大步走在巴黎郊区的小路上时,忽然没有了方向感,该转弯的地方不转弯,沿路边往前疾行。她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昏倒,便向路边最近的一棵法国梧桐趔趄而去。虽然那树在几步之内,她却没能走到树前,伸出双手倒下去了。
周蓉清醒时,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条毯子,身边蹲着一对法国男女青年,路旁停着一辆破旧的小汽车——所幸她并没有摔倒在水泥路上,而是倒在了青草覆盖的路边,周围遍开着紫色的小花。
法国姑娘问,她是否需要去医院?
她说自己既然醒过来了,就应该没事,刚才是由于低血糖才晕倒的。
“难道你不姓周了吗?你不再是周家的人了吗?”
“对!我现在不姓周了,又姓我父亲的姓了!你找来了也白找,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回去了,好让你们周家的每一个人耻笑我、歧视我吗?我回去了又有何脸面再见到认识我的人?我的同学都高中毕业了,回去了还不是要听从你的安排,插班到哪所中学去当旁听生吗?你考虑我的感受我的自尊心了吗?”
“你现在这样就有自尊了吗?你连你妈仅存的一点儿自尊都给糟蹋了!”她一只手仍紧紧扯住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扇了女儿一耳光。
女儿居然咬了一口她的手。
她一痛,终于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