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说:“你和表姐先出去,我和你婶商量一下。”
两个小字辈走出房间后,周蓉说:“对于钱,她是像周聪说的那样。万一她不开窍,咱俩该怎么办呢?”
冬梅也是个从小就没有金钱概念的人,她提醒说:“要不你再去给她讲讲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
周蓉说:“看来有必要。”
她回到郑娟的房间,郑娟已躺在床上了。
优雅、学养深厚的学者,而另一个是粗服乱头、笨拙淳朴的家庭主妇。他们认为很有新闻点,值得深度报道,但都被亲人们拒绝了。于是,竟有小报怀疑,除了母亲可能是真的,其余四位所谓亲人可能都是中国有关部门的人员冒充的。
美国就是美国,美国人对周楠母亲和亲人们的敬意完全是真实的,但他们对周楠舍身保护师生的赔偿却相当苛刻。周楠属于公派留学生,没有缴纳人身安全意外保险,学校不会为枪击事件受害者提供多少经济补偿,只会提供道义上的支持。美国也绝不是一个冰冷的国家,美国人也绝非冷漠无情的人类——对于枪击案件中的伤亡者,另有慈善基金伸出了援手,总算给了一些救济,但需要办理一系列复杂的手续。
当周蓉手持多份表格向郑娟说明情况时,郑娟平静地说:“咱们并不是来祈求同情和怜悯的,是不是?”
周蓉说:“那是,但你作为楠楠的母亲,有权利理直气壮地接受一笔……”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求助地看着嫂子冬梅。
冬梅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只能这么说:“弟妹,你别立即决定,今晚考虑考虑,明天早晨再告诉我们你的想法。”
周蓉坐在床边,绕了几个话题,开始谈到美元与人民币汇率。
郑娟流下泪来,她说:“姐啊,你比我这个妈还强,你还在法国见着了楠楠一次。可我……楠楠发了重誓,他爸不出狱,他就不回国。我那么多年以来,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他爸出狱的一天了,也终于盼到全家团圆的年头了,可见着的却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楠楠小时候的样子,不闭眼睛困得头痛,一闭眼睛楠楠就在我眼前,想跟我说话似的……姐啊,你跟我说的事,现在入不了我的脑子啊!”
听她那么一说,周蓉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她将郑娟的话对冬梅转述了一遍,冬梅沉思片刻,叹道:“你
郑娟说:“那我考虑考虑。我太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周蓉们便都离开了她的房间,到了冬梅的房间。
周玥说:“她可别又倔又缺心眼。”
周蓉训斥道:“没你说话的份儿。”
周聪也说:“姑,大婶,自从我和我妈都有了工作后,我妈就再没认为钱对我们家很重要。她对钱的认识一向有限,够花就知足,你们真得从长远方面引导引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