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花我哥用命换的钱。”
“你和你妈脑子都进水了!”
“你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
“别以为我和我妈都是见钱眼开的人,我们母女完全是为你们一家好!你如果不愿劝你妈改变想法,那就随你们母子的便吧!”周玥竟先生气了,不再回餐厅,悻悻地回房间去了。
于是,周蓉按郑娟的意见,在报上发了一则简短声明,结果引起了更多记者的采访请求。当记者们赶到周家人的住地时,他们已乘上了回国的班机……
我谁都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左劝右劝也不好。她当然可以完全顺着目前的心情来决定,她怎么决定,我们只有尊重的份儿。至于她以后是不是后悔,咱们也不能太纠结,随她吧,就当她的任何决定都是天意。能顺顺利利地陪她来,又能顺顺利利地陪她回去就好。”
周蓉也沉思默想起来。
冬梅又说:“虽然我们是为她一家三口考虑,没有任何私利掺杂其中,但如果我们在钱的问题上话太多了,只怕反而会受到误解。事实是,咱们都是楠楠的亲人,只有郑娟一个与楠楠是骨血之亲,她和咱们的感受不同,咱们还是不要在钱的问题上一厢情愿地絮叨她了吧。她有小倔脾气,这一点你我都知道,万一惹她不高兴了呢?”
周蓉也说:“嫂子,那听你的。”
第二天早饭时,郑娟低垂着目光说:“姐,嫂子,我认真考虑过了……我是来接儿子回家的……楠楠这孩子的死,不能和钱沾一丁点儿关系。我敢肯定,秉昆也会是这么个态度。我们当父母的,如果花儿子用命换来的钱,那是种什么心情?再者呢,人家处处对咱们恭敬,拿咱们当高贵的人物一般接待,咱们五个人的来回机票、吃住,已经花了人家不少钱,所以你们替我谢谢就是了。”
正因为郑娟在美国的表现那么坚强,形象高大,当她偎在周秉昆怀里小女孩般哭泣时,亲人们真有点儿惊愕。
实际上,如果秉昆不在身边,郑娟自己面对任何不幸之事,必定是坚强而有主见的;秉昆一在身边,她往往脆弱得一塌糊涂。这与她长期以来对秉昆的依赖有关,也与她天生的某种基因有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一对男女的女儿,谁又能说清楚她究竟随的是什么人的根呢?周秉昆做了丈夫后,在郑娟面前总是能扛耐压,一旦离开她多日或她离开了他多日,单独遇到不好的事也变得不知如何是好,失魂落魄。周秉昆刚成为丈夫时并不那样,共同生活久了
周蓉和冬梅互相看看,都没说什么,默默点头而已。
周玥和周聪也互相看看,先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你妈脑子进水了。”
“你别当我面这么说我妈。”
“你妈也应该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