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暗喜,却忽觉恰如腾云驾雾般,自己连着这麻袋被人把撮起,又走几步扔在地上,身上吃痛,不觉“啊”声。声出口,陈班头立马心头大恐,暗自警戒,再也不敢有丝毫响动。
“陈、大、班、头~”
只听那年轻贼子正阴阳怪气说道:
“你就叫啊!说不定叫就会有人来救你!”
麻袋静如死水。
陈魁这毒誓,倒也是发自内心,语气真诚。这欺软怕硬家伙,正是“夜路行多终遇鬼”,今日方知还有比自己更狠,当即便丝毫不敢有啥贰心。
“得!甭再赌咒发誓。谅你也不敢跟俺耍花腔,要是明日正午之前还没看到俺媳妇,不用天雷劈你,俺也饶不过你!除非你这辈子就缩在县衙里别走夜路!”
陈魁连道不敢,罗罗嗦嗦大表忠心。
“大哥,既然这厮服软,那就把他渡过去吧。”
“渡过去?不会是超渡吧?”
摊之前私定终身!”
“大哥正要回来与你商量迎娶之事,但心里委实放不下你那可人疼嫂子,半路便又折返,想和她再说上几句知心话儿——谁知已是人去摊空,芳踪难觅。正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呐……”
“啊!想不到大哥您那粗犷外表下,还有这颗细腻浪漫心~”
“贤弟谬赞!且说当时大哥心中正懊恼,却闻路人相告,说正是袋中这厮带人将你大嫂和俺岳父抓进衙门里去!这夺妻杀——之仇、”
那贼人大哥说至此处,忽又怒气勃发,于是陈魁只觉得自己屁股上,又重重挨脚。只是虽然疼痛,也只得强自忍住,不敢叫嚷。
“啊~不会是摔死吧?”
“大王,小
已是惊弓之鸟陈班头正疑神疑鬼,却听那大哥沉吟下,说道:
“不可;北岸那边恐有闲人行走,要被望见恐会坏事;还是把船摇回去,到那南矶岛上找僻静之处扔下。”
“果然还是老大想得周全!就依大哥之言。”
陈魁在那袋中听得分明,只是并不敢插嘴;船舱内又回复平静,只听得耳畔这舟欸乃,橹咿呀……
今日这鄱阳湖水路,在陈魁心中似乎变得分外漫长,过得许久,这船才在岸边停下。
这陈大班头不愧是县衙役之首,果是机灵,边忍着痛楚,边接过话茬,低声下气求告:
“小该死!小该死!小人瞎眼,不合冲撞大嫂!只求好汉放小人回去,小人明日早便将嫂夫人送回。”
“哦?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要是俺有半句谎话,就让俺陈魁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就让俺被——”
知道正到关键时刻,陈大班头毫不迟疑大发毒咒,生怕说得迟疑,这贼人便变主意,这条性命就此要断送在鄱阳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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