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少年桌前几案上、身旁床铺上,还有左右周遭地板上,俱都飘满画满奇异图案符箓;有不少纸片,还是墨渍宛然,还未曾完全干透。
原来,老道清河相赠这本『镇宅驱邪符箓经』中,各种符箓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啥都有;什辟邪解祟、镇妖捉怪、役鬼通神,甚至连那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头疼脑热、蚁噬蚊叮,竟也都有相应符箓!真个是:
犄角旮旯无巨细,五花八门全都包!
——也不知那老道清河,是从哪儿搞来这本洋洋大观符箓经书。
折腾这多时,醒言也来不及细细查勘,反正是依葫芦画瓢,每种都画上几张——按少年心思,这样也许可以广开销路。
现在这位上清门人,对醒言写卖符箓事,却也不太好出声反对,只得无语闷坐在旁。
等用心画得几幅之后,醒言却也渐渐摸清门道。毕竟这饶州少年,也曾入得那“无之境”,又跟那龙女灵漪学得几手法术,虽然头脑中对那些个阴阳五行之理,并不是十分清晰、明澈;但在醒言潜意识中,却已是有番颇为不俗直观认识。
因此,待画得几幅之后,醒言便似有所悟:
这些号称能辟邪镇妖符箓,绝不像陈子平所轻视那样,纯粹是骗人把戏。
醒言发现,在这些符箓图样中所有点画线条里,似乎暗蕴着某种易理,与那阴阳五行之道,颇为相合。这些点横撇捺,按照定规律组合在起,便似乎拥有某种神秘力量。
待这些符箓纸片上墨迹俱都干透,醒言便招呼来那位蔫头蔫尾陈子平,起将这些符箓捡集起来。
带所有符箓都集整到案上,醒言也让这位上清宫修道之人,顺便看看他这符箓画得如何。
听得醒言问询,这位陈子平陈道兄,便有些神思不属用两根手指,挟起张辟邪符箓来,打量番。
而那少年醒言
“看来,便如那玉笛五音,暗应着五行般,这些个符箓图画,却也是暗合着某种义理;以前恐怕也是有些错看那清河老头儿!”
想到这个,醒言便越发虔诚起来,从开始那腔胡混盘缠之心,转成为静心凝神认真写画描摹。
随着那手腕笔尖收发流转,醒言也渐渐进入种“旁若无人”心境,整个身心,都似乎开始随着那符箓线条,婉转延展。
而不远处那位陈子平,对此却是毫无知觉,还在那儿怏怏不乐。想到因为自己不小心,便沦落到也要靠那几张纸符赚取盘缠,这位上清弟子,便是既惭且愧。
又过大半个时辰,便连这坐功甚好陈子平,也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之时,那位直端坐案前运笔画符张醒言,才算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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