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场所,每回以“朋友”的名义给人相互引荐时,那些人都能一眼看出,对方的心灵曾得到过他的修复。
不管库格尔布里茨的精神分析对那些患者的脑子起了什么作用,反正一些患者是顺利地度过了大萧条。没过多久,他们就捐了一笔启动资金建了这座学校,让库格尔布里茨从中抽取利润,还让他设计了一套课程,把每个年级都视为一种不同的精神状况并分别对症下药。说白了,就是一家会布置家庭作业的精神病院。
今天早晨跟往常一样,玛克欣发现学校的大门廊里挤满了学生、值早勤的老师、家长和保姆,还有坐在婴儿车里的弟弟妹妹。布鲁斯·温特斯娄校长的着装与春分很协调,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戴了顶巴拿马草帽,正忙着招呼众人。他记得所有这些人的名字,还有他们芝麻绿豆大的家常。他拍拍人家的肩膀,极尽亲切殷勤之态,必要时跟人闲聊几句,或是咋呼两声。
“玛克西,你好!”维尔瓦·麦克尔默穿过走廊,从人群中自如地走来,步子慢悠悠的,在玛克欣看来,这是典型的西海岸做派。维尔瓦这人挺讨人喜欢的,就是没什么时间观念。据传,很多人的上西区妈妈证被吊销了,就因为一点点小过错,比起她逃过惩罚的那些事轻得太多。
“我今天下午又有一大堆事要忙得走不开了,”她从隔着几个婴儿车远的地方喊道,“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起码现在看来还不是,可是又……”
“没事,”玛克欣只想加快一点谈话的速度,“我会把菲奥娜接回我们家,你随时来接她都可以。”
“谢啦,谢啦。我不会太晚的。”
“她可以睡在我家。”
在她们俩熟络以前,玛克欣总是会端出花草茶招待维尔瓦,自己就煮上一壶咖啡喝。某一天维尔瓦终于发问了,当然是以一种和气的方式:“莫非我屁股上挂着加州的车牌,还是怎么?”今天早晨,玛克欣注意到,维尔瓦的打扮不像以往工作日那般随意:她今天穿着芭比以前常说的那种“经理人午餐套装”,而不是牛仔工作服;头发也盘了起来,不像平日里那样编成金色的辫子;代替塑料的帝王蝶耳环的,是钻石耳钉吗,还是锆石?说是今天晚点有个约会,那肯定跟工作有关了,是找工作吗,还是又要去筹资?
维尔瓦虽是从波莫纳学院毕业的,却没有正经行当。她和贾斯丁是外地人,从硅谷搬来的硅巷。贾斯丁和他在斯坦福的一个朋友一起开了家小公司,公司居然安全渡过了去年的互联网灾难,尽管并没有达到所谓的“非理性繁荣”[3]的程度。时至今日,他们还付得起库格尔布里茨的学费,甭提河滨路附近那套褐砂石房子的地下室和会客层的租金了。玛克欣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