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谨慎及他们在硬件方面是不是真有限制。世贸中心巍然地立在岸边,在灯光笼罩中隐约浮现在他们的左舷船尾方向。黑夜里,朝远方望去是一汪辽阔无情的海洋。锡德不断靠向水道的右方,经过埃利斯岛和自由女神像,经过巴约讷海运站,直到瞧见前方的罗宾斯礁灯塔,仿佛也打算越过它似的,然后在最后一刻打了个大幅度的钩形右转,动作敏捷利落,却不符合当时躲避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停泊船只及在夜幕里航行的油轮的航道规则。摩托艇轻巧地驶入康斯特波海湾,顺流直下到潮汐海峡。经过里士满港时,“嘿,港口那里有家达美乐还亮着灯哎,你们有谁想弄块比萨吃吃吗?”似乎话里有话。
在巴约讷大桥透空的高拱下面,储油罐和油轮运输永远不眠不休。对于石油的痴迷逐渐地跟另一种国家陋习交碰在一起,那就是处理废弃物时的无能为力。玛克欣已经闻到垃圾味好一阵子了,此时当他们靠近一片高耸的废弃物堆时,气味越来越浓烈。在疏于清理的小港湾里,垃圾岩壁怪异地发着光,到处弥漫着甲烷的气味,死亡与腐烂的味道,还有跟上帝的名讳一样难念的化学物的味道。垃圾填埋堆比玛克欣料想的还要高,据锡德说,得有将近二百英尺,比雅痞上西区典型的住宅楼还要高。
锡德熄了舷灯和马达,把摩托艇停靠在草原岛屿的后面,阿瑟溪和清溪的交叉口。那里是剧毒的中心,是大苹果城垃圾处理场的黑暗心脏,这个城市为了维持它那副虚模假样而丢弃的所有垃圾都聚在这里。出乎意料的是,它的中心地带是一片一百英亩未受破坏的沼泽地,就位于北大西洋候鸟迁徙路线的正下方,法律规定这里不准用于开发地产与垃圾倾倒,沼泽地的禽鸟安心在此栖息。一想到全城蔓延的房地产开发行动,说实话,此情此景真他妈地令人沮丧,因为它还能维持原样多久呢?这些无辜的飞禽还能继续在这儿舒适地住上多久?这一小块土地会让开发商的心儿歌唱——比如“这块地是我的地,那块地也是我的地”[291]。
玛克欣扔掉的每一个装满了土豆皮,咖啡屑,没吃完的中餐,用过的卫生纸、卫生棉球、餐巾纸和尿不湿,腐烂的水果,变质的酸奶的费尔威购物袋,都跟住在这个城里的她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丢弃的垃圾一起,自1948年以来,在她还未出生前就开始,都堆积在那里的某个地方。一些东西她原以为丢失了,从她生活中消失了,原来只是进入了集体的历史,如同身为犹太人,发现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忽然被剥夺了绝对零度带来的舒适。
这座小岛让她想起了什么,她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弄明白。仿佛你能触及那影影绰绰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