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不会生气了吧。”
“‘不会’?等一等。这是一尊铸铁佛像,对吧?你看着啊。”她伸手去够佛像头,只要她一碰到,佛像的头自然就会刚好被她抓在手里,仿佛是特意设计成一个武器把手的。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不善的冲动都平静了下来。
“我见过他的犯罪记录,”玛克欣努力不陷入达菲鸭的状态,“他用电动赶牛棒折磨别人,把蓄水层里的水抽出来,强迫农民离开他们的土地,他以一套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烂透了的经济理论为名义,摧毁了整个z.府,我对他的为人不抱有幻想——”
“他是什么,一个遭人误解的少年,只想跟他爱的女孩结婚,那个女孩其实比
别墅”的豪华套间,逃来了美国。
有一天,肖恩在城里大街上的一个电话亭里打一通重要的电话。所有的事情都出错了,他不断地把二十五美分硬币塞进去,不是没有拨号音,就是机器人应答,把他折磨得够呛,终于他被逼得爆发了常见的纽约愤怒症,重重地把听筒摔在电话机上,嘴里骂着操他娘的朱利安尼。就在那时他听见有人说话,那声音充满了人情味,既真实又平静。“你遇到一点小麻烦了吗?”当然,莱奥波尔多过后会承认,那是他招徕生意的方式。他常在心理健康危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转悠,比如纽约城电话亭,他事先把故障指示牌移走。“也许算是在道德上钻空子,”肖恩琢磨道,“不过每周的治疗课越来越少,而且并不上足五十分钟。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发现,拉康学与禅学有多相近。”
“嗯?”
“基本上就是说自我是完全虚假的。你以为的那个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要更少,而同时呢——”
“也就是更多,是的,谢谢你讲得这么透彻,肖恩。”
考虑到莱奥波尔多的过往,这确实是提出温达斯特话题的一个好时机。“你的精神分析师曾经有没有谈到过那里的经济?”
“不怎么说,这个话题让他难受。他能想到的最狠毒的脏话,就是骂对方的妈妈是个新自由主义者。那些政策破坏了阿根廷的中产阶层,毁了无数人的生活,比事到如今人们计算的还要多。大概并没有糟糕到让中产阶层消失的地步,但他们的生活却是完完全全地[331]被毁掉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识一个人,他曾经参与过那儿的事,在90年代初期,如今他在特区工作,还在忙着同样龌龊的事,我很担心他。我就像是捧着红通通的热炭的人,无法放下它。这对我的健康有害,它本身也没什么美丽的地方,但是我必须得捧着它。”
“你现在迷恋像是共和党战争犯那样的人了?希望你有用避孕套哦。”
“真机智,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