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示意她穿过门,经过走廊来到厕所里。那是一间男女共用的厕所,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厕所里没有设一排排小便器,只有一柱柱水帘不间断地从不锈钢墙上直泻而下,邀请先生女士们侧身对着墙体小便。那些不敢冒险的人则可以在隔间里方便,隔断用的是丙烯酸,一眼能看到里头。在Tworkeffx更兴旺的岁月里,逃工巡检就是透过这些隔断,朝里面望上一眼便可知谁在逃避工作。隔间内部由从城里高价聘请来的涂鸦艺术家们定制装修,阴茎伸入嘴巴里是一个常见的图案,还有“微软的窝囊废去死吧”和“劳拉·克劳馥的多边形图像有问题”这样的宣泄情绪的标语。
费利克斯不在这儿。他们进了楼梯间,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爬,走进楼上那些充满幻觉的明亮大厅里,偷偷潜入办
德里丝科尔,今天全身上下是安妮斯顿的装扮,使得玛克欣的爱情额叶联系簿上有一个显示屏开始闪动,或者叫脑内红娘程序吧。“除非你们早就认识了……”
又来这一套,玛克欣,她为什么就抵挡不住那些试图控制她的古老的媒妁之力呢?够了,住手吧,别再多管闲事了。当事人处理婚配之事比媒婆的效率更高,想必是规模经济之类的缘故吧。艾瑞克妩媚地眯着眼睛。“我们是不是……在网络上因为啤酒起过争执,你想把我扔到河里去?不,不对,她的个子比你要矮。”
“没准儿是在一个没有啤酒的场合?”跟瑞秋与罗斯那样神秘兮兮,“某个Linux的安装集会?”两人用马克笔在手掌上留下电话号码或类似这样的仪式,之后德里丝科尔便走开了。
“听着,玛克西,”艾瑞克变得一脸严肃,“有个人我们需要找到他。莱斯特·特雷普斯的合伙人,那个加拿大人。”
“费利克斯?他还在城里吗?”说不清,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事,“他怎么了?”
“他想见你,有关莱斯特·特雷普斯的事,不过他也疑神疑鬼的,不停地走来走去,到处找乐子。”
“用幼稚寻找安全感。”莱斯特,那莱斯特呢?
自从卡拉OK那晚以后,费利克斯没有一丝音信,可现在突然之间,他想坦白了。他那轻易相信别人的生意伙伴被人杀害时他在哪里?刚好回蒙特利尔了吧?该不会是在蒙托克跟盖布里埃尔·艾斯密谋怎么陷害莱斯特吧?玛克欣很好奇,费利克斯今晚会有什么紧要的事要急着告诉她。
“来吧,我们去厕所来一场伪随机搜查吧。”
她跟着他走进热气腾腾、人满为患的无底洞里,这个工作地方现在已经堕落为社交空间了。玛克欣扫视了下人群,很快地瞥了霍斯特一眼,他正在舞池里跟其他人一样在跳Z轴节奏呢,至少没有玩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