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平行世界存在,另一个温达斯特在做一些他在上面假装不在做的事。”
“你知道……”
“只是怀疑,我尽量不看穿太多。我那时太年轻了。我知道电动赶牛棒,他辩解说是‘自我防卫’。大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胡克,在凯克奇语里是毒蝎的意思。我爱过他,我肯定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他。可在最后是温达斯特救了我。”玛克欣感觉脑袋周围嗡嗡作响,仿佛有一条腿想要苏醒过来。新婚燕尔的甜蜜期尚未过去,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去做他来危地马拉要做的正事,然后再溜回来,在凌晨最凶险的时辰,用自己的鸡巴紧紧偎依着她屁股眼儿的那条缝,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她还能相信什么天真的鬼话?
每天夜里都有自动步枪开火,森林上空不时闪动着火红的光亮。村民们纷纷离开。一天早晨,温达斯特发现他一直以来工作的办公室人去楼空,所有敏感的东西都被清理掉了。跟他一起溜进小镇来的那帮新自由主义渣滓连人影都看不见。多半是因为一夜间突然冒出来的乡民,他们手握弯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人在一个隔间的墙上用唇膏写下了“混账东西快滚蛋”[490]的字样。里屋有一只五十五加仑的油桶,里面满是灰烬和烧焦的文件,还在冒着烟。四下里不见有美国佬,更别提辅佐他们的以色列雇佣兵了,所有人忽然间凭空消失了。“他给我一分钟时间收拾行李。我带了结婚时穿的那件衬衫,一些全家照,有一圈绿咬鹃在上面的袜子,还有那把西格绍尔的.22小型手枪,他用起来始终不顺手,硬要我带在身边。”
从地图上看,墨西哥边境离得不远,可是虽然他们先是朝海边走去,尽量远离山区,但地势依然十分陡峭,时不时还会碰见路障——军队巡逻、饮人血的凯维尔特种部队、见美国佬必开枪的游击队[491]。温达斯特随时会冒出来一句,“有麻烦。”然后他们就必须躲起来。路上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不过最终他还是领着她安全进入了墨西哥境内。两人在塔帕丘拉上了公路,搭汽车一路北上。一天早晨在瓦哈卡州的汽车站,他们正坐在电线杆和棕榈叶的华盖下面,温达斯特忽然单膝跪下,递给希奥玛拉一只戒指,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钻石。
“这是什么?”
“我忘了给你订婚戒指。”
她试戴了下,发现并不合适。“没关系,”他说,“等你到了联邦区,我要你把它卖了。”直到那时,直到他说“你”而不是“我们”时,她才明白过来,他要走了。他跟她吻别,然后转身离开大概是他履历里最后一桩善举,信步走出汽车站。等她想到站起来去追他时,他已经在硬邦邦的石砾路上渐行渐远,消失在了一路向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