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来自李白的外公,A研究所的白致远先生。多年来,母系亲属早已断绝音讯,只知道他们住上海,还有一个姨妈和一个舅舅,都在机关单位上班,不知现在升至什么职位。根据李忠诚的说法,他与白淑珍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上海方面的阻挠,那语气仿佛他是一位富有魅力的落魄秀才。“白家是从江北逃过去的。我世世代代住在吴里,离上海只有六十公里。”
白致远的信中谈到:白淑珍去了沿海特区,久无音讯,现在他与夫人想起还有一个外孙(流落)在吴里,仿佛是到了考大学的年纪,也可能念了技校职校,安心做劳动人民。总之希望孩子趁暑假去一趟上海。信末留了地址、邮编,和一个021打头的电话号码。李白家中正在装电话,付了装机费,工人迟迟不上门。父子俩将邮电局咒骂一通,由李白执笔回信:外公你好,我已经考上城市学院文秘专业。李忠诚推搡他:“我现在是农机厂的副厂长。”李白说老头没问你的情况。李忠诚说:“要不是为了这句话
至于她的伞掉落在地上,并且自动打开,绕着他们滚了半圈。他试了试错过舰艏,从另一个角度吻她。好吧,让我们忘记那些短促的、愣神的、不成形的事物,专注于一个闭上眼睛的吻,还有我想知道一个把衬衫下摆束在裙子里的姑娘你该拿她怎么办。
“讨厌。”周安娜打开他的手。“我要回家了。”
“再见。”李白沮丧地挠自己的肚子。
“我明天再来。”
李白又高兴起来:“明天我教你一种从后面绕过来的吻,我站在你身后,抱着你的腰,你扭过头来。这是电影里才有的吻。另一种是咱俩肩并肩,我侧过头来吻你,法国人很擅长的,他们在街上走路都这么吻,一边吻一边还能走。”他想到第三种,骑着自行车,扭过头去,与坐在书包架上的姑娘接吻。有一次他甚至被交警拦住罚了两元钱。算了,下雨天干这个会摔死。
周安娜捡起雨伞往门口走去,李白仍跟在身后喋喋不休,她扭头瞥他一眼。
“很多高中生谈恋爱在我们这个阶段已经分手了,咱俩却还刚开始。”李白像一个成年人那般困惑地问道,“合适吗?”
“我是一个随时都会挂掉的人。”她摇头感叹,“你这个猪猡肯定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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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与录取通知书同时到达的来自上海的信,落在了李忠诚手里。李白的大学毫无悬念,吴里职大文秘专业,现在这所学校叫城市学院,听上去像一个叫土根的棒小伙子改名叫戴维。至于文秘,在李白的印象中是女性专利,李忠诚的经验则相反——秘书皆为男性,并鞍前马后,最终修炼成z.府部门的一把手(个别人修炼到了监狱里)。秘书是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