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忽然具备了超常功能,或者是政策又放宽,感到十分欣喜,经常在半夜打开电视,转到本地有线台——那时台里已经接了大量的电视直销广告,专门在深夜播放,引诱着犯了糊涂的观众们。而国兴本人,被发配到车库去看车,那里有一间小屋,台长给了他一台电视机、一台DVD,他在车库里想怎么消磨时间都可以。
李白带着方薇去观赏国兴。在《太子巷往事》中,国兴扮演了一个不太重要、但发噱的角色,他的女朋友们也被改头换面写入故事中,其中有几位,连国兴自己都忘了。一怒之下,国兴决定与李白绝交,什么时候复交由他说了算。方李二人又进了电视台,钻进车库,国兴不在,手机也关了。负责看车库的老爹告诉李白:你叔有够操蛋,上面派他下来和我一起看车库,他在小间里放黄片,自己倒是不看,溜出去玩。这位老爹已经被李国兴搞得春潮泛滥,不停地用眼风扫方薇,又说:你叔现在关机,肯定是去太子大酒店点炮了,昨天有个外单位的女人,就停车那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和你叔勾搭上了。李白发笑,特地钻进小间看了看,里面有一张行军床,挂着蚊帐,靠小吊扇降温,床头垒着一摞毛片。
“国兴不需要靠毛片来解决向题。”对此李白相当有发言权,“他只是有点怀旧。”
“你可能不知道,我平时也写专栏,研究毛片。”方薇满不在乎说,“这个时代真正能留在历史上的大众艺术,就是毛片。其他什么电影和小说都不值一提。”
“高见甚是,黄色评论家。”
两人穿过马路到酒店门口。方薇正打算回房间睡个午觉,见国兴一人坐在大堂咖啡馆里。隔着大玻璃,他像是又回到了青年时代,对于罗曼蒂克,他既是坚决的拥护者,也是彻底的怀疑者,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组合成恰到好处的人格分裂。多年未婚看上去是他付出的代价,但也可能是丰厚回报,谁知道呢。李白仍然记得自己念高中时,国兴在一有夫之妇家中被当场抓包,他没有挨砍,绿主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像法国人一样礼貌地请国兴滚出公寓,只允许他穿上三角裤和皮鞋。好的,谢谢,我走。国兴叼上一根烟出去后,敲开了对门人家,说楼里着火了,趁着对门一片慌乱,抓了一件风衣裹在身上离去,顺便在煤气炉上点燃了香烟……在这座城市里,只有国兴能够做到这样从容,他的从容仅次于那位没有砍他的绿主。
“点炮以后记得开手机,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搞了一下午。”李白敲了敲玻璃。国兴听不到他说什么,指指桌上的雪茄。他曾经吹嘘自己能搞到Trinidad,不过最后到嘴还是一些普通的走私货。李白带着方薇走进去,一路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