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松口气,此后在旁端茶倒水不提,却也不刻意过问夫君这场病来由,虽是妇道人家,却进退有度,颇有风范。
不过病三五天光景,季玖就瘦圈,且多些怪癖,首先便是再不入那间居室。那曾是迎娶嫁娘
那人消失,空气似乎也松弛起来,有气流波动。
季玖知道他离开,心里并不轻松,反倒是紧张而无奈。那是种对局势无法掌控无奈,他居高位已久,惯掌握权势,最忌讳就是对现状不知所以。这场突如其来劫难,于心于身都是种折磨。
季玖僵硬等会,确定那人彻底离开,才缓身站起来,起身时晃晃,似乎有些不稳。站定,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只低头望着地上那摊鲜血,暗红血迹是种耻辱颜色,他目光凌厉而凶狠,宛若刀锋。非君非亲,却屈膝而跪,俯身叩首,只为乞求。对季玖而言,这是从未有过事,有生之年,都不曾想过会有这样卑微天。
心里恨意如洪水滔天。却又始终夹杂着股无能为力。除这样,他还能怎样?对上这样个非人怪物,他没有选择余地,仅有办法,无非选择最容易方式解决。
如今那人走,虽走,却并未答应他。季玖转过身,满脸血污看着屋外艳阳,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结束没有。他想,最好是结束。
若没有结束,又当如何?季玖无可避免想到这点,却想不出对策来,只好看着门外阳光绚烂,遍体生寒。
连续羞辱与自尊对抗,季玖当夜终是病。躺在榻上,冷汗连绵不绝,簌簌自汗孔溢出,季玖裹着被子,浑身湿透,却牙关发颤,阵阵打摆子。
郎中大夫来好几个,也没有看出毛病来,只开些安神方子,汤药喂下去却没效果,季玖清醒很,安神之药对他毫无用处,乌黑眸子始终是睁着,瞪着屋顶,家人急得团团转,不知这病是为何而来,去问他,他却仿佛什都没听见,兀自游神。那请来僧人见他额上白布,倒是猜到几分,却承诺与人,不可泄露风声。只好闭口不言,无论季玖家人如何逼迫,只合手念佛。最后夫人抱着两岁幼女来,将那软绵绵娇嫩嫩小丫头往季玖身上放,走到边看着女儿在夫君身上爬来爬去,也不出声阻挠。
那丫头嘴角挂着涎水,不明所以望望娘亲,又看会父亲,呆片刻,就伸着小胖手去抓季玖脸,嘴里咕哝着听不清童言,抓季玖额头白绢,又抓他鼻子,扒拉几下,季玖满头大汗转过神来,直勾勾望着胸前女儿,小女亦望着他,突地咧嘴笑,涎水滴在季玖脸上。季玖终是扯出抹笑容来。
这场突如其来病,就这样突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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