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妈妈不敢去,我们就在三坝埂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我问:“为什么掐不到?按讲现在没什么人掐蒿子,应该到处都是才对啊。”妈妈说:“你以为现在的田埂跟以前的田埂一样,以前的田埂人走得多多,踩得多平,草多短,现在的田埂上全是几尺深的荒草,蒿子根本不长。以前村子里多少人家噢,现在荒得你能走过去啊,连塘埂都塌得不成样子,走起来生怕摔倒了。童家坟山那么远,现在哪还敢去啊。”
起来门口水田灌满白水
下午妈妈和三姐便在灶屋做粑粑。三姐烧火,妈妈在灶上把蒿子洗净切碎,和肥腊肉丁一起加进粉里揣拌均匀,再一一搓成圆形,压成饼状,到锅里两面煎黄。等粑粑全部煎完,再一一排贴到锅壁上,加一点冷水,盖上锅盖煊一会,使之熟透。我们喜欢吃有厚厚的壳的,外面脆硬,而里面熟软,吃起来很好吃。因为三姐想吃糖馅的,我想吃腌菜馅的,于是又包了几个带馅的。带馅的粑粑都是白皮,里面包着白糖和腌菜。做完粑粑已是黄昏,爸爸从田里回来,被催着去洗了澡。晚上,因为怕装在袋子里闷烧掉了,那几袋发芽的稻种就又被倒了出来,摊在灶屋和堂屋的地上,上面仍盖上一层薄膜。
二
夜里觉得太冷,把房间里收着的一床棉絮解开来盖在被子上,才终于暖和起来,慢慢睡着了。清晨照例被鸭子声吵醒,这一回清醒一些,听见爸爸喊“鸭哎,鸭哎”,把它们引到塘里去,大概今早的鸭蛋已经下过了。想到今天要尽早去泾县的山里给爷爷上坟,于是便即起来。夜里蛙鸣又鼓噪起来,此时门口的水泥地面已被风吹干,露出灰白的颜色。一个醒定的阴天。
七点半出发。爷爷的坟在泾县孤峰的云泊湖,我还是念三年级或四年级的时候,和妹妹一起跟着爸爸去过一趟。我们走去十分遥远,清晨出发,等走过大路,穿过田畈,爬过山坡,走到云泊湖时已过中午。那时的记忆也已十分模糊,只记得坟旁林子里的映山红过人头高,我们曾掐了映山红的花来插在爷爷的坟头。今天是二姐开车,走几年前修好的水泥路,自然要快得多了。从小孤山开到林场,林间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天色黯黯地,旧年的竹林倒映在水塘中,山间杉木暗沉的深绿和新发树芽的柔绿参差其中。点缀的是人家屋后或田间一两块仍在开黄花的油菜田。偶尔有对面开来、大约也是去上坟的汽车,还有迎面骑来的摩托车,男人戴黑色头盔,车把手前插两根挑纸幡用的细竹枝。
妈妈做的蒿子粑粑
雨中山矾
在花园里的一个小店前,我们停了车,爸爸进去买纸钱。等了一会还不见出来,我便踱进去看看。还是从前旧小店的样式,如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