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我就到泾县我儿子家去了。我现在在泾县帮儿子看孙女儿,家里已经不常住了。”爸爸说:“那不好意思,我就不多讲了——”主人便起身进堂屋,拿一把锄头出来,几人一道去屋边的毛竹林里挖笋。首先挖的是一根长得很端正的笋子,土面上只冒出十多厘米的一截,看起来并不大,等人用锄头把旁边的土往下一挖,竟然现出下面足有二十厘米长的底部。于是主人一面慢慢把笋旁的土挖净,一面小心试着把笋子从根部截断。试了几下不行,爸爸说:“你这小锄头不行,要换大锄头。”他说:“换了回头你给我洗哎?”爸爸说:“那当然给你洗。”于是又换了大锄头,果然很爽利地截断了。刚挖出来的毛竹笋躺在地上,竹衣的棕色闪闪发亮。一面接着挖,一面说着些现在毛竹不值钱的话。“毛竹十五块钱一担,还没人要!”“十五块钱一斤他还要估堆,恐怕实际就十二块钱一担。我不如当柴火烧!柴火还值几十块钱一担。”
挖了一会,挖了两棵大的,两棵小的,主人说去塘那边的林子里再挖一点。以为很远,原来却就在屋子另一边,下来便是个浅浅的圆塘,枫杨新发的绿叶倾映水面,塘边的路边,烧纸的人留了一堆纸灰,两三根竹签子挑的白纸幡随风轻斜。经过屋子门口时,主人指指堂屋里说:“我孙女儿早上给我打电话,跟我讲:‘爷爷,你帮我带点花来。’——你看那是我早上到山上掐的花,我等下就要走了。”我仔细往堂屋里一看,果然门口一辆摩托车,后座边露出一大束盛开的映山红花。爸爸问:“你人不在家待,你狗怎么办?”“狗托人来喂。”
在池塘边竹林里又挖了一根,我们便谢过准备回家。等爸爸去水塘边洗锄头的时间,我们和主人攀谈起来。他说儿子在泾县开了家小批发店,他就过去在泾县帮儿子接送孙女儿上学放学。自己在家里还种十几亩田,每到星期五晚上就回来,星期一早上再过去。星期一早上儿子送货,就自己带女儿上学。我们说:“那也好,现在种田不像以前那么辛苦要人力,周末回来田里也还看得过来。”“今年又添了个孙子,正月初一生的,省了六万块钱。”我说:“那蛮好的”“是蛮好的,怀的时候政策还没下来噢!还要罚钱。生的时候就不要交了,人家都讲运气好。”
到得家来,看见村子里的杨来发正好在场基上,送了四根莴笋来。爸爸今年种的田里(包括还没有开耕的单晚稻田),有七亩田就是他家的。爸爸看见他便说:“哦!正好讲把钱给你!”嘱咐我去房里数两千八百块钱出来,一亩田租金四百块,七亩正是两千八。杨来发在门口跟二姐说:“我这三块田,许多人都要种哦,三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