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懒洋洋地游泳,或是在沙滩上骑驴散步,消磨时间。
倭讷尽管如此宠爱帕梅拉,也会为她愁眉不展;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她最开始在怀特方济各会修女院的学校读书时,就是个问题女孩——她很叛逆,常跟老师们顶嘴或激怒老师。然后她进了法国学校,又被勒令退学;接着美国学校也拒绝她入学。尽管这令人困扰,但帕梅拉很聪明。她通过了北平卫理公会学校的考试并获得了奖学金,赢得一个入学名额。然而,她仍然桀骜不驯,校方又一次要求她父亲领她回家。
最后,因为管不住女儿,倭讷束手无策,只好于1934年把她送到天津的一所寄宿制文法学校。这所学校严格采用英国公立学校的管理方式,以严明的纪律而闻名。在那里,那些了解帕梅拉的人给了她一些自主权。她终究不过是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还失去了母亲。当她的老父亲离家进行长期探险,去寻找迷失的成吉思汗墓,或在穆斯林聚居的中国西部荒野寻找稀有文物时,她就会被独自留在北平。所以,她成为一个小野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15岁时,帕梅拉被送到天津——一个与北平截然不同的城市。它自1860年代起就成为通商口岸。在这里,外国人掌控自己的租界,不受中国法律管辖,自行解决治安和诉讼事务。天津共有四个主要租界,分别属于英国、法国、意大利和日本。英国无疑是领头羊——海河外滩上到处是英国公司的标志,英租界工部局[13]看起来也运转良好。而日本在权力榜上排在第二位,日渐自命不凡。
19世纪,上海蓬勃发展,当时大家都认为天津相对落后。但到20世纪初时,天津也日渐繁荣起来。此处的外国势力更加强大,把这座城市变成了中国北方最富有的港口;这里的人口翻了一番,超过百万。由于最远来自蒙古和西藏地区的商品(从骆驼毛到羊毛、马海毛)在这里交易,加之采矿业的发展,天津的财富大大增加了。
不过,与北平相比,天津无疑使帕梅拉多少有些“下乡”的感觉。这座城市有自己的历史和传统,但比不上巍巍帝都,尽管它也有剧院、电影院、高档餐厅、一家冰激凌店、一家德国咖啡厅和位于维多利亚道[14]的惠罗百货公司分店,甚至有白俄歌手驻唱的夜总会。北方军阀们想体验大都会的繁华时,偶尔也会驾临夜总会捧场。天津也有藏污纳垢之所——妓院、酒吧和鸦片窟;但在这方面,它比不上离经叛道、别具魅力的上海。
帕梅拉入学时,天津文法学校聚集了来自约二十九个国家的学生,包括英国人、美国人、白俄、无国籍的犹太难民、富有的中国人和印度人等。尽管有石墙、光可鉴人的地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