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逐渐绝望。玛丽和佩吉没有资本去为自己争取权利。在大街上揽客和在屋里接客不同,她们不能像以前一样收费了。她们现在很少能得到安全保障和容身之所,也不会去逛哈德门大街和甜品店,或是去买皮罗什基了。通常她们只能在福生餐馆吃一碗廉价的油腻面条,周围坐着毒贩、瘾君子和其他妓女。鸡头们时不时地把这些女孩轰回大街上,这让她们十分厌烦。
在福生餐馆外的遮雨篷下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中,中国人占了多数,他们中有人力车夫、等着购买赃物的销赃人、能认出那些外国瘾君子和走投无路者的放债者。住在周边的小孩站在那里,盯着开进“恶土”的为数不多的几辆汽车,疯狂地争抢纡尊降贵来到船板胡同的“大人物”从车里扔出的硬币——他们时不时地从肩膀上方扔几个子儿过去。
1937年的冬日寒冷而漫长,似乎看不到尽头。生意很不好做,人们都说要打仗了,日本鬼子要来了。萨克森却想让佩吉和玛丽接待更多客人。当情况变糟时,玛丽总是心不在焉;她会在傍晚时去奥帕里纳酒吧喝酒,或是服用萨克森给她的海洛因药片。一天晚上,她觉得特别冷,就让萨克森为她打一针,然后她立刻就感到了温暖,忘了所有的烦心事。
从那以后,她就可以在廉价小旅馆里待上一整夜了;她不再觉得寒冷,也感觉不到跳蚤在咬她。她不照镜子,也就看不到自己干枯的皮肤、剥落的头皮屑和蓬乱的头发。她一再服用海洛因,使自己感觉不到工作带来的痛苦和客人身上的恶臭。萨克森一次带三个、四个甚至五个士兵到她的房间,但玛丽对这一切都麻木了。
佩吉也是如此。小旅馆里残酷的生活逼她走向了萨克森手里的海洛因、注射剂和药片。她开始魂不守舍,要靠酗酒来赶走脑袋里的恶魔,然而这只会使情况恶化。在莱辛斯基夫人手下混时,她一有空闲时间,就和玛丽待在一起;而现在,她总是孤单一人,因为她们在不同的小旅馆工作。她越来越依赖酒精,钱包却越来越瘪。于是,她也喝起了洋溢胡同里非法酿造的萨摩根酒。
她的健康每况愈下,脾气越来越坏,常常狂性大发。发脾气时,她会与客人、旅馆老板、在“恶土”上开始四处探索的日本士兵等任何她觉得碍路的人打架。最后,客人都绕着她走,以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她在生活的泥淖中陷得更深了。
当北平最终沦陷时,玛丽和佩吉仍然活得恍恍惚惚,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萨克森不告而别,销声匿迹。玛丽当时已经吸d成瘾。她被抛弃在这里,没有稳定的海洛因来源,也没有固定的住处。她从一家廉价旅馆搬到另一家,按天付钱。如果能哄得客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