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周围的世界。等到罗斯一家两年后再次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他们一开始几乎都不敢认了。他的眼神中依然有些警惕,但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上已然脱了稚气,好奇的已经是更广阔世界里的工作了。罗斯的父母收留了他,就像当初在他是个受伤的孤单少年时做过的那样。意识到了他不凡的智力后,他们准备资助他读大学。从根本上来说,他已经离开自己的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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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靠着砖砌的檐口歇了一会儿,便在黑暗中爬上了大学里的塔楼,塔有一百五十英尺高,下临着看不见的四方院子。每周有三个晚上他会坐在被雨水冲刷得光滑的瓦楞上考验自己,直到天光破晓前的一两个小时,房屋和草坪渐渐露出面目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赛艇或足球这些公开的考验,只有带伤疤的手指和敏捷的行动透露出他的力量。在一家二手书店里,他找到过一本无z.府主义的书,《屋顶攀爬者的三一学院指南》。刚开始,他觉得书中提及的这桩令人痴迷的事是虚构的,是小孩子编的冒险故事,于是他开始攀爬,仿佛是要弄明白这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不靠谱的吹牛。那些晚上他在塔楼屋顶没有见到别人,直到有天晚上他见到了用钉子剐出来的两个名字,旁边还有表示年份的1912。他在回廊的顶上漫步,顺着粗砺的墙壁攀援而上。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鬼魂一样。
他开始慢慢见到了其他的夜游者。原来攀登竟是从马什发现的那本私下印制的书里发展起来的一项传统,该书的作者叫温斯洛普·杨,进剑桥前是个攀岩爱好者,他对这般刺激的冒险非常怀念,便把他称之为“人烟稀少而又默默无闻的建筑”变成了学院中的阿尔卑斯山。《屋顶攀爬者的三一学院指南》里面有迷宫一样的插图和对最佳攀爬路线的详尽描述,在之前的二十年里鼓舞着一代代“建筑物外壁攀援爱好者”沿着“蜂巢路线”爬上排水管,然后在巴贝奇大讲堂那很不安全的瓦片屋顶上摇摇晃晃地滑行而过。所以在费伦身边几码远的地方有时会出现其他的攀援者。看到他们的时候他很平静,然后快捷地从旁边过去,不跟他们打招呼。只有一次,那天起了风,bao,有个人从他身边跌落,他一把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人的外套,将那人拽到了自己怀里,那张惊魂未定的脸透过能将人推来搡去的大风注视着他,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一年级学生。费伦把他留在了一道安全的窗台上,又向着更高处爬去。
十二月,在从一座小教堂的塔楼下往下爬的时候,费伦经过了一个女人,女人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非要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露丝·霍华德。数学系——格顿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