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进行。在她给我和姐姐看的气象杂志里,随处可见中世纪的木刻画,描绘着各种各样的冰雹,或是能区分出天空中各种蓝的索绪尔氏天蓝仪的素描,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在天上的那一刻,她和其他人一定感觉自己像魔法师,在脑海中变幻出历代科学知识教会他们的东西。
***
我们齐聚于卢维涅花园的那段时光已差不多被埋葬掉一半了,奥利弗是从那段时光中再次露面的第一人。至于镖手,我至今没有任何线索能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甚至连他的真名也记不起来了。他和蛾子等人现在只存在于童年的深壑中了。而我成年后的生活一多半都是在一栋z.府大楼里度过的,一直在尝试着探查出母亲所从事的职业。
有时,我能在档案中碰到一些遥远的事件,这些事件中的某些日子和母亲的活动有重叠。由此,我就可以窥探到另一个行动或另一个地点的细节。于是某天下午,跟随着这样一个对她的活动的切入点,我接触到了一些材料,提到了战时的硝化甘油运输。里面提到这种危险品是怎样穿越伦敦进行秘密运输的,又是如何必须在夜间运输以避开公众的耳目。这项工作即便在德国发动大规模空袭时仍在继续,当时只剩下了战时灯火,泰晤士河上一片漆黑,只在桥梁上留了一盏橙色的灯,供河上行驶的船只看出桥拱的高度,在轰炸的时候驳船会着火,水面上弹片横飞,因此这样的一个信号是毫不起眼的,而在灯火管制的道路上这些秘密卡车一晚上要穿越城市三四次。这是一段以沃尔瑟姆修道院为起点的三十英里的旅程,大硝化器在那里制造出硝化甘油,然后运到伦敦市中心某处没有名称的地下场所,后来知道这个地方在下泰晤士街上。
有时候一片地板打开,会在下面现出一条隧道,通向一个熟悉的旧时地点。于是我几乎没有迟疑就赶去悬挂着地图的那个大房间。我拽下各种各样的地图,搜索着硝化甘油卡车可能会走的路线。几乎还没等我的手指开始一路划去,那些难以磨灭的路名就涌到了我的眼前:西沃德斯通大街,考宾斯·布鲁克大桥,然后从墓地向西突然一转,再向南,就一路来到了下泰晤士街。那是我跟镖手一起走过的线路,当时我还是个孩子,战争已经结束。
已被我长久忘记的镖手,那个走私者,那个总干些灰色勾当的家伙,如此说来他倒还有可能是个英雄,因为运输炸药可是件危险的工作。他在战后所干的营生只是和平带来的后果。英国人身上有一种令人感到熟悉的假谦和,时而表现为荒唐的欲言又止,时而又像个不谙世事的专家那般满口陈词滥调,但这些都有点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