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忙不迭把谢才复手松开,不知为何飞红脸,对小飞燕埋怨道,「还呆看什?谢先生烫手,你快去柜子里找找有没有烫伤膏。」
谢才复还在说,「不用麻烦。」
小飞燕已经应声去。
不会,果然
小飞燕请谢才复在小客厅先坐,自己到房里去取英文书。谢才复刚刚坐下,见梨花亲端茶来,赶紧又站起来,伸双手接茶,不安道,「陆小姐,生受您。」
梨花往常见惯恩客们风流荒唐模样,对谢才复这样局促腼腆,倒觉有三分新鲜可爱。略打量,虽然长衫能看出穿多年,但洗得干干净净,蓝里透白,脖子上条围巾也很整洁。
个丧妻男人,还带着个孩子,能把自己打理得这样整整齐齐,倒是颇为难得。
因心中想着,不免又多看眼。
谢才复本有不敢言之事,受梨花两眼,心跳怦然,暗忖,难道露形迹,让她瞧出来?不好!恐怕要被人家当成下流犯。受些嫌疑也就算,唐突佳人,那才是无地自容罪过。
燕有个落脚地方。
两人亲姐妹般手挽着手,婀娜地走到公寓门前,不经意看见个穿着长衫人从隔壁个巷口摆着破凳子上忙忙地站起,朝他们走来。
小飞燕看清,惊讶地问,「谢先生,怎你在这等?今天城里戒严,学校要们留在教室里,刚刚才让走。补课是两点钟,以为先生不会来。」
梨花说,「哎呀,那岂不是在外面等个多钟头?可真不好意思。」
谢才复不介意地笑道,「没等那久。在京华楼避避,街上有人走动,才出来。想着既然都进城,不要无功而返,等等无妨。」
心虚起来,手也不知道往哪摆,不知如何就翻茶。热茶烫在手上,谢才复吃疼地哼声,手忙脚乱去扶翻倒茶杯,连声说,「抱歉,抱歉,你看这笨拙……」
梨花关切道,「别管杯子,快看手有没有烫到。」
拿起谢才复手瞧,已见烫红片。
「这要快涂烫伤膏,不然过会就要起水泡。」
转头,忽然发现小飞燕拿着英文书站在门前,拿眼睛瞅着他们俩。
他说这番话时看着沉着,其实心里怦怦乱跳,不敢直接把目光放在梨花脸上。等说完,又补句,「大小姐,今天城里乱糟糟,您就职那家洋行,大概也给您放个假吧?」
说这句时,眼睛才往梨花瞧瞧。
唯恐让人家小姐觉得无礼,赶紧又把目光矜持地移向旁。
小飞燕笑盈盈接道,「是呢。姐姐平日忙得人影都不见,若不是洋行给假,她难得来看。」
进大门,上楼到门前,小飞燕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三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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