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风说,「你自己不懂事,却要求别人可怜,这说不过去。」
绿芙蓉低声说,「求求您,
如玉柳花之流,岂不要笑掉大牙?
二则,她是不能不顾年亮富。
但年亮富将宣怀风恨得咬牙切齿,又怎肯到戒毒院来?
费风等片刻,不耐烦,问,「你究竟想清楚没有?是戒,还是不戒?」
绿芙蓉说,「戒是决心要戒。但无论如何,不能住到戒毒院里来。」
绿芙蓉问,「这种特殊海洛因,也可以戒掉吗?」
费风实事求是地说,「目前用各种办法,总算能稳定病人情况,但还不能说完全戒断。如果停药,恐怕还是要发作。」
绿芙蓉心想,能稳定情况,已经是大幸。家里存货眼看告罄,若能拿到戒毒院药,至少是条活路。
费风说,「你要是决心要戒,那就填这张表。」
说着,递过张表来。
忙把口罩给拿下来。
脸露出来,又不知为何,觉得很是害臊。
结果水也不喝,只是拿在手里,感受那温水隔着玻璃传来点热气,心里有很不寻常感觉,但又说不清楚是什。
费风坐在宣怀风院长真皮椅子里,等着她说话,等半日,见她还是沉默,只好先开口。
但开口,又是不好听话。
费风说,「你不过也就是为你脸面,这样实在可笑。」
绿芙蓉幽幽地道,「费医生,这样人,在您眼里,当然是可笑。就连那点脸面,点自尊,在你眼里,大概也是分钱也不值。但…………」
到后面,声音微有哽咽。
费风惊恐地把手摆,警告道,「别哭!」
这次,绿芙蓉倒真将眼泪强忍回去,轻轻地说,「您就当可怜这不懂事人吧。」
绿芙蓉看,原来是张住院申请表,忙摇头说,「费医生,不住院。」
费风说,「你要戒毒,但又不肯住院,那怎行?」
绿芙蓉紧抿着苍白唇,只是又把头缓缓地摇摇。
她也有她心事。
则她本事,全在唱戏上头,这行虽是贱业,彼此却是要争个脸面高低。自己若是正式入戒毒院,就算戒干净出来,也要成个笑柄。
「你刚才怎忽然哭成这模样?那几句,也没说错你。」
绿芙蓉竟然不气他说话难听,回想自己刚才样子,自己也觉得大不好意思,低声说,「您没有说错。是因为心里懊悔,难过得很,才忍不住哭。」
费风哪和这种柔弱似水女子打过交道,不禁愣,闷会,就问,「你决定戒毒吗?」
绿芙蓉说,「抽那种海洛因,不是寻常……」
费风说,「知道。你家里人抽也是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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