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房瞅,桌上稀饭几乎吃光,那碟卤肉也去大半,吃过碗碟狼藉地丢在桌上。人却是床上躺着个,轮椅里坐着个,都安安静静地睡着。
野儿不禁好笑,少爷伤得都坐轮椅,论理应该他躺床上,现在倒反来,他这个轮椅客来做个看守角色。她见白雪岚坐着睡,身上什也没盖,生怕他着凉,见宣怀风旁边有条叠好丝绒毯子,便走过去想取来给白雪岚盖盖。
白雪岚虽成个伤员,但天生骨子里护食习性是打不掉,他睡觉时候,别人接近他,他就很警醒,何况有人接近宣怀风。野儿才把身子凑过去,他猛地就醒来,看清楚是野儿才放下心,轻声问,「你好好弄他干什?别把他闹醒。」
野儿说,「何曾弄他,是怕你冷,要拿他身边这条毯子给你。」
白雪岚说,「不冷。再说你就算要拿毯子,外面多少不能拿,偏要拿他旁边这条。」
去劲头,倒像要去打劫银行金库,唯恐去迟步分不到钱似。
孙师长冷冷往地上吐口唾沫,也跟着众人道走。
只剩个米英还在问,「东家,现在怎办?要不要拦住他们?」
廖启方看看空荡荡书房,只觉得身体里也空虚,屁股跌坐在椅上,拍着腿说,「怎拦?他们都带着护兵,带着枪。群饿疯野狼。唉,为财而来,财尽而散,这话真不错。当年怎就瞎眼,挑他们来掌军?白十三那恶毒野种,花好番工夫逼空压舱银,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米英安慰着说,「东家且放宽心,天无绝人之路。如今城里白家和甄家是必定站在边,韩家如果肯施以援手,那事情还不算太坏。不如快打个电话给韩半山,和他做个商量。」
野儿说,「嘿,伺候你多久,现在为着他总数落。哎?他这是作什梦?眉头皱得这样紧,嘴也抿得这样用力,倒像要哭鼻子
廖启方说,「是气坏,你也急胡涂。打电话也是给韩旗胜,韩半山远在千里之外呢。」
米英反问,「东家没听到消息吗?韩半山今早回来重掌韩家军,把韩旗胜赶走。现在韩家士兵在城里各处设岗维护治安,就是韩半山命令。」
廖启方听,身体僵住,片刻,猛地吐出大口鲜红血来。
廖启方在廖家大宅里气得吐血,两位始作俑者此时,却正在白家大宅里补着眠。
野儿自送饭食后,见孙副官和蓝胡子陆续进房,料想白雪岚要和他们讨论军要大事,故直没再进去,以免打扰他们。后来见孙副官和蓝胡子都走,隔半日,也不见里面唤人,不由奇怪,心想,吃完饭,怎也不叫人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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