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请。”他父亲跟他说来访者是警察,他也像父亲一样,默认他们是来调查他母亲的死。
办公室面向奥斯陆西站和奥斯陆峡湾。门边摆着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陈列着一栋摩天大楼精细的模型,大楼造型很像可口可乐瓶。
那位父亲几乎是儿子的翻版,只是年长一些。两人都留着同样厚重的刘海,皮肤都平滑而健康,眼神都明亮又克制。他身材高大,姿态优雅,下巴紧致,属于那种会直视对方双眼的人,个性友善却又透着某种俏皮的桀骜,少年气十足。他们这类人身上散发着某种毋庸置疑的西奥斯陆气息,西蒙想,就跟一个模子刻
“那天有人看到他们一起离开伊拉中心。”
“伊弗森家。”门铃上覆盖着一块铜板,一个声音从板上的孔洞中传来。
“我进去跟伊弗森谈话,你最好待在前台。”他们坐电梯上楼时,西蒙说。
“为什么?”
“因为我很可能不会按规矩办事,不想连累你。”
“没有什么圣战。”少年说着,小心翼翼地放下勺子……“只有盲目的信仰。……直到我们发现世界根本不是那样。发现自己是个垃圾。是个废物。”
西蒙和卡丽穿过阳光下的市政广场,此刻,广场显得特别宽阔而空旷,充满夏日特有的宁静。
“根据菲德尔·拉埃的描述,我们找到了那辆租来的汽车。”卡丽说,“车已经还了,幸好还没打扫。法医找到的泥污跟狗场那条路上的泥土相吻合。我之前居然还觉得泥巴能有什么用。”
“每种泥土的矿物成分都是独一无二的。”西蒙说,“车是用什么名字租的?”
“西尔维斯特·特隆森。”
“可是——”
“我很抱歉,但这是命令,只是知会你一声。”
卡丽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我是伊弗尔。”那个年轻人这样介绍自己,他到前台来接他们。他先紧紧握了握西蒙的手,又跟卡丽握了手,“你们是来见我父亲的吧。”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气质,让西蒙感觉他平时肯定笑眯眯的,个性比较随和,从没体会过这么强烈的痛苦与悲伤,而痛苦与悲伤正是西蒙此刻从他蓬松的刘海下的眼睛里读到的情绪。他想,大概正因为如此,这位年轻人才显得那么怅然若失,茫然无措。
“那是谁?”
“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在领失业救济。我们在他登记的住址没找到他。他犯过两次伤害罪。警员们认为他跟内斯特有关。”
“知道了。”西蒙停在两家时装店之间的一座大门前。这扇门高大宽阔,喻示着稳固与庄严。他按下三楼的按钮,“还有别的信息吗?”
“伊拉中心的一名住户透露,323房间那个新来的住户跟副经理好像关系密切。”
“玛莎·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