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庭院,立即发现穆罕默德坐在对面的房间里,靠在沙发上跟几个朋友一起抽哈希什。他穿过庭院喊了他一声,但没有进入房间,因为他不清楚那间“哈希什室”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规矩。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进来吧,”隔着辛辣的烟雾,穆罕默德喊道,“来抽一卷。”
他走进房间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问穆罕默德:“那个女孩呢?”
旅馆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啊,那个?你运气不好,我的朋友。你知道她有什么毛病吗?她是个瞎子,可怜的小家伙。”
“我知道,不要紧。”他不耐烦地说,不安愈演愈烈。
“呃,你不是真的想要她吧?她是个瞎子!”
波特失去了控制。“但我一定要得到她!”他吼道,“我当然想要!她在哪儿?”
穆罕默德借着手肘微微撑起身体。“啊!”他咕哝着,“都这会儿了,我也想知道!坐下来抽一卷嘛,这里都是朋友。”
波特愤怒地转身冲进院子,从大门一侧开始把所有房间挨个检查了一遍。但那个女孩不见了。失望的狂怒之下,他迈出大门走到漆黑一片的街上。一个阿拉伯士兵和一个女孩正在大门外低声说话。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一直盯着女孩的脸。士兵瞪了他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不是她。放眼望去,光线微弱的街道上他只能看到两三个穿着白袍的身影。他开始向前走,恶狠狠地踢开挡道的石头。她不见了,他觉得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点乐子,而是爱情本身。他爬上山顶,在要塞旁靠着古老的围墙坐下。脚下的镇上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更远处是一望无垠的沙漠。若是她在,她会举起双手擦过他的外套翻领,试探性地触摸他的脸,她敏感的手指会缓缓抚过他的双唇。她会闻闻他头上的发油,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衣裳。在床上,由于看不到床外的景象,她会全情投入,就像一名囚徒。他想着原本可以跟她一起玩的那些小游戏,假装自己已经消失,虽然他仍坐在原地;他想着能让她感激涕零的无数种方法。在所有的幻想中,她那张淡漠而微带疑虑的面具般对称的脸庞始终浮现在他眼前。近乎愉悦的自怜让他突然颤抖起来,这阵颤抖将他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它完全是生理性的;他孤孤单单,被人抛弃,失落迷茫,寒冷无望。尤其是寒冷——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寒冷,阴魂不散,如影随形。尽管这缕冰冷的死意是他所有苦恼的根源,但他仍紧抓着它不放,因为它亦是他存在的核心;他围绕这个核心构建了自己。
不过在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寒冷,这很奇怪,因为他刚才爬山的速度很快,直到现在还有点儿气喘。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