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比舒坦。”
“那为狗干杯。”他举起酒杯说。
“对,”她赞同地笑着说,“为狗。”
事情就这样开始。
在接下来年半里,安娜隔几个月就会来大都会酒店次。来之前她会事先和她认识某位导演联系好。这时,她终于接受自己不可能再拍电影事实。她只是请导演作为客人陪她起去博亚尔斯基用餐。有九二八年那次教训之后,她学乖。她不会先到餐厅等着,而是给在衣帽间当差小女孩塞点小费,后者会确保安娜在客人抵达两分钟之后准时现身。在晚餐过程中,她向导演敞开心扉,说自己对该导演仰慕已久,并且能回忆起他电影中好多片段,甚至抓住其中某个镜头——那种只有次要角色,台词不多,容易被人忽视,导演却下番苦功夫拍摄镜头——大谈特谈。饭后,安
着这幕精心布置场景。她摇摇头。
“这些可花不少钱呢。”
“那们更不能把它浪费。”
伯爵把酒瓶从冰桶里拎出来,给两人各倒上杯。
“为逝去旧时光。”他说。
“为逝去旧时光。”她笑着附和道。他们把杯里酒饮而尽。
当个原本过着令人艳羡生活人突然遭受重创时,他会有很多选择。有人因为耻辱感,可能会试图遮掩所有自己生活环境已发生改变迹象。所以,在赌场上输光全部积蓄商人会留下自己那些极其考究衣服,直到穿破为止,并且,他会时不时向人讲起昔日在私人俱乐部里发生逸事,尽管他在俱乐部会员资格早已作废。而有人则会自哀自怜地从他们过去幸福生活中退缩出来。所以,受尽婚姻煎熬丈夫在社交场中遭到妻子公开羞辱之后,有可能会抛弃家业,离家出走,躲到城市另边套又小又暗公寓里容身度日。还有人,比如像伯爵和安娜这样人,则可能直接加入“谦卑者同盟”。
和互济会样,“谦卑者同盟”也是个紧密团结团体,虽然它成员平日里并不佩戴任何标识,但互相碰面时,他们眼就能识别出对方来。由于同盟里这些人都经历过由盛转衰巨大变故,他们有许多相同观点和看法。他们深知美貌、权势、名望和特权这些东西全都好景不长,绝不会永远属于你。所以,这些东西并不会轻易让他们折服。他们不轻易羡慕别人,也不会轻易发怒,更不会孜孜不倦地在报纸字里行间寻找自己名字。他们努力地让自己生活在同类中,对外人奉承和谄媚非常谨慎;当外人同情他们和表现出优越感时,他们则在心底窃笑。
女演员又倒些伏特加,伯爵则在屋里四处打量。
“狗怎样?”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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