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吃了一惊,他担心地瞅了瞅伯爵,又看了看索菲亚。
“出什么事啦?”
“博亚尔斯基餐厅的菜做得棒极了,”伯爵说,“服务也没的说,并且这里的八卦,也是别处没法比的。”
说完,伯爵站起身来。
“我想你今天还得练
“你没事吧?”索菲亚问。
伯爵把餐巾搁在腿上,冲着七号桌的方向挥了挥手。
“你介意我问你个问题吗?你又是怎么知道安娜·乌尔班诺娃的看法的呢?”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这么说你们俩认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以吗?”
马丁过来了,他冲着二人面前的空盘子打了个手势。
“有劳了。”伯爵生硬地说了一句。
马丁才意识到客人此时聊得正欢,自己却打断了他们。他迅速地将第一道菜清走之后,很快又端来了两份牛肉丸子,再把酒杯满上,便一声不吭地退开了。伯爵和索菲亚闻着铺在肉丸上的蘑菇散发出的草木香气,默默地吃了起来。
做会令我反感,”索菲亚继续说,“但玛丽娜觉得是因为——”
“玛丽娜!”伯爵大声说道,“玛丽娜对我请还是不请这位……这位安娜·乌尔班诺娃一起吃饭也有看法?”
“那是自然,爸爸。”
伯爵不由得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
“我明白了。那玛丽娜这个很自然的看法是什么呢?”
“当然认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得,真是太棒了,”伯爵说,“那你还不赶紧邀她一起共进晚餐。事实上,如果我真的是一颗像你说的那种纽扣的话,也许你,玛丽娜,还有乌尔班诺娃女士,都该自己一个人吃饭才对。”
“啊,安德烈也是这么说的!”
“今晚吃得还好吗?”
“刚说到你,你就来了。”伯爵把餐巾往盘子一扔,大声说道。
“埃米尔的厨艺又长进了。”吃了几口,伯爵开口说道。
“是的。”索菲亚表示同意。
伯爵端起伊甘庄的葡萄酒喝了一大口。这瓶酒是一九二一年产的,配小牛肉正合适。
“但安娜觉得是因为你这人做事太古板。”
伯爵闻言几乎岔过气去。他对着手里的餐巾猛咳起来。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要把酒从气管里清除出来,这个办法最管用。
“她觉得,这是因为你这个人不喜欢把不同的纽扣放在同一个盒子里。”
“把我的纽扣放在同一个盒子里!”
“你知道的:所有蓝色的纽扣放一个盒子,所有黑色的放另一个,而红色的放第三个。同样,你和别人有这样的关系、那样的关系,而你不喜欢把它们混在一起。”
“真是这样?像对纽扣一样对人,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名声。”
“不是所有的人,爸爸。只是对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