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伸出手指,在这沓新档案上轻轻敲了敲。已经走到门口的助手又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还有事吗?”
“不,长官,没别的事。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长官沉吟片刻,然后将身体朝椅背上一靠,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微笑答道:
“找几个普通的可疑分子抓起来。”
“是列普列夫斯基同志,先生。”
“怎么说?”
“在列普列夫斯基同志被带到地下室去的时候,他亲眼看见罗斯托夫从一堆被扔弃的书当中拿走了一本《芬兰旅行指南》。正是靠他提供的这个情况,我们才迅速将他和被盗的芬兰护照联系在了一起,也才会马上派军官到车站去。”
“每一步都干得很漂亮。”长官说了一句。
“是的,先生。但有件事我还没想明白。”
室里发现了被反锁在里面的酒店经理。”
“不会是列普列夫斯基同志吧。”
“就是他,先生。他好像是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姑娘的叛逃计划,可在他去通知克格勃的路上,罗斯托夫将他制伏了,又拿枪逼着他,把他关进了储藏室。”
“拿枪逼着!”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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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明白什么?”
“为什么罗斯托夫有机会拿枪把列普列夫斯基给毙了,却没这么做呢?”
“很显然,”行政长官说,“他没拿枪把列普列夫斯基毙了,是因为列普列夫斯基不是个贵族。”
“长官?”
“哦,没什么。”
“罗斯托夫从哪儿搞来的枪呢?”
“看来他有两支用于决斗的老掉牙的手枪,他也真是铁了心要使一使它们。事实上,我们已经确认,他昨晚确实在经理办公室里冲斯大林的画像开了一枪。”
“冲斯大林的画像开枪。嗯,看来他还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是的,先生。而且,容我多说一句,他还很狡猾。前天夜间,一对芬兰夫妇的芬兰护照和芬兰货币在他们的酒店房间里被盗了。而昨天晚上,又有一名美国记者的雨衣和帽子被人偷了。今天下午,派往列宁格勒斯基火车站的调查人员确认,有人看见一个穿着那身衣帽的男人搭上了去赫尔辛基的晚间列车。而后来,那身衣帽在位于维堡(1)的俄国终点站的卫生间里被人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份芬兰旅游指南,可指南里的地图已被人撕去。鉴于搭乘火车进入芬兰的安检十分严格,我们估计罗斯托夫之所以在维堡下车,是打算步行穿越芬俄边界。我们已经通知了当地的安全机关,但他也有可能已经从他们的指缝之间溜了。”
“我知道了。”长官又重复了一遍,他从助手手中接过文件,放在了桌上,“你给我讲讲,最开始是怎么把罗斯托夫和被盗的芬兰护照联系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