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陈年说。
他扔烟头脚尖蹍,大步流星向路口走去。从这个路口直向北,他就能回家。西边飞着几缕橘色霞,他不忍心看。他开始观察棵棵树,几乎没有片树叶已经变黄。黄昏和清晨样年幼,秋天只仿佛婴儿穿上西装,像模像样却击即溃,和春天样。
这样对着空气磕头,觉着自己帅得不行。陈年歌唱得挺好,台上样子也好,也有经纪人假模假式来挑他,他也热热闹闹与人来去。许多年后陈年没有成为名歌手,陈年成为名编剧。其中为什陈年已经忘记,又仿佛根本没有为什,陈年又想起那人从山坡上滚下,有时他撞上树木有时撞上块石头,并没有为什。
不到四点钟,天光暗下来。陈年嗅到丝炊烟味。他咳嗽两声,仔细再吸气,深深灌进鼻腔里,又像是青草,像去年春天味道。去年春天他开始谈恋爱,他谈得好极,足够令此刻他羡慕不已。可是他发现,好就是不好,彼时好就是此时不好,这眼好就是下眼不好。陈年发现人问题,人问题不是无能,是无知。人总无所知。
陈年转回头,看玻璃墙里头。愚蠢服务员在和王麦进行场对话。她们俩同时抬头向外看,陈年下意识地挪走目光,随即又迎上。服务员眼睛追着他,她向门口走去,向他走来。
“先生,”服务员说,“您点咖啡也是无因吗?”
陈年没懂,不说话。
“您刚才下单,”服务员进步说明,“和那位小姐是样,她要是无因拿铁,您也要无因吗?”
“咖啡还没好?”陈年要瞪眼睛。
“跟您确认下,”服务员不屈不挠,“您是也要不含咖啡因拿铁吗?您朋友让来问下,是不是要和她样。”
陈年在心里冷笑,无聊透顶。
那天晚上他到底去做什?他没撒谎,他真忘。他记得自己疲惫焦躁,他其实有可能哪儿都没去,整晚躺在家里,看部电影。如果当时他便知晓躺在家里后果,未必会做不同选择。可那是另外回事儿。说到底,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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