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像是着了魔的人,在天空肆意奔跑。
她买了一卷垃圾袋。打开了车子的后备厢。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打开那两个贴着“私人物品”的小纸箱,忍住回忆,抓住什么是什么,看都不看,忍住呜咽,她把它们全都塞进了垃圾袋,学校的练习簿、信件、日记、墨西哥钱币。她时不时用袖口擦擦眼睛,吸吸鼻子,但她不愿停下,她也不能停下,这是不可能的,必须一口气到底,把一切都处理掉。那些花里胡哨的珠宝、照片,全扔了,不要计算,不要回忆;那些小说的书页,全部扔掉。黑色木头小人的脑袋、红色橡皮筋系着的一缕金发、一个印着“达尼埃尔”的爱心钥匙圈,字迹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这是她小学时的初恋送的。终于,阿历克斯用白色橡皮筋扎紧了第三个垃圾袋,但对她来说,这一切太刺激、太强烈、太生猛了。于是她转过身,一屁股坐了下来,靠着打开的后备厢几近崩溃,把脸埋在两个掌心里。她现在只想大声吼叫,嘶吼。如果她可以的话,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一辆汽车缓缓开进停车场,阿历克斯腾地站起来,假装在后备厢找东西,车子从她身边经过,开走,靠向接待处,少走一些路总是好的。
三个垃圾袋在地上躺着。阿历克斯锁上后备厢,抓起垃圾袋,坚定地大跨步离开了停车场。入口处的滑门年久失修,它在厚厚的白漆下默默地生锈。工业区的街道,没什么人,一些游走的车辆,寻找着什么酒店,还有一辆小摩的,没有行人。毕竟如果不是像阿历克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游走呢?何况从这样一条通往另一条一模一样的街道上出发,你还能去到哪里呢?面对着那些店铺的滑动门,有十几个垃圾桶在人行道上排成一列。阿历克斯徘徊了几分钟,然后突然就决定了。就这个了。她打开垃圾桶,把袋子扔进去,她又取下背包,也一起扔了进去,她狠狠压下垃圾桶盖,往宾馆方向走去。这里埋葬着阿历克斯的生命,一个不快乐的女孩,经常杀人,心思缜密,身体柔弱,诱惑迷人,内心迷茫,警察找不到她。这一夜,阿历克斯是个大姑娘了,阿历克斯擦干眼泪,随着坚定的步伐呼吸沉稳,她回到宾馆房间。这次她毫不避讳地从沉浸在电视里的接待面前走过,上了楼,进到房间,脱下衣服,给自己冲了个热水澡,太热了,她对着水龙头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