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也更消耗。很快,他使用芬太尼已不是为了追逐快感,而变成逃避戒断反应。“难过死了。”司科特是这么形容的。一旦没有了芬太尼,他从头痛到脚,而且发抖、盗汗、拉肚子。“一停药,真的是生不如死。”走到这一步,司科特不吃药就没办法正常生活了。为了不要那么难熬,他发现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那些他以前觉得自己不可能去做的事。
2007年8月的一天,司科特的几名同事发现站着的他双眼紧闭,身体像摇椅般前后摇晃。他们暂且让他回家,然后检查了多瑞吉贴片,果然贴片都已被吸得一干二净。司科特的主管叫他去验毒,结果芬太尼验出来(自然是)是阳性。同样的戏码三个月后又重演了一遍,但司科特没有立刻被开除,主要是他的主管是药物滥用的过来人,所以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没过多久,那年圣诞节期间,病人抱怨有个男护士会乱动他们的止痛贴片,疗养院于是叫了辆出租车拉司科特到诊所进行第三次体检。到了诊所,司科特关门下车,站在一股寒气中。
诊所的候诊室里挤满了瘫坐在塑料椅上的瘾君子,另外就是戴着手套但面无表情的护士,你在她们脸上看不出同情,也看不出嗤之以鼻。圣诞歌曲还在播放,这点倒是在司科特的意料之中。总之,最后他转身离开了诊所。
惊吓之余,司科特加入匿名戒毒者互诫协会,希望可以摆脱药瘾,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的人生并没有因此改变。”他回忆说。又过了四个月,司科特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衬衫,来到威斯康星护理委员会面前。这天开的是他的惩戒听证会。委员会最终的裁定是:“认证执业护理师司科特·W.邦在威斯康星州境内执业的证照,将无限期遭到吊扣。”3那一瞬间,司科特放弃了自己,他决定就这样待在谷底,放手让自己想吸d就吸d。“护理师执照对我真的很重要,”他回忆,“他们一句话就夺走了我的护理师资格,万念俱灰的我心里想的是:‘他妈的,随你们吧,我不玩了。’”
在丢了工作和高档公寓后,司科特几乎变卖完所有值钱的东西,住进救世军开的收容所,也就是“旅馆”。他在“旅馆”认识了刚出院的泰迪,而他之所以想接近泰迪,有一个很合理的原因:泰迪既虚弱,又病,需要人搀扶爬楼梯,甚至拿餐盘都有困难。即便没了执照,司科特的内心仍是护理师,他习惯照顾人。
跟司科特不同的是,泰迪早已习惯无家可归的生活。自从三年前搭便车从田纳西州的戴顿(Dayton)来到密尔沃基之后,他便一直以收容所和桥底为家。小时候,泰迪家很穷,他父亲是酒鬼,有十四个孩子。酒驾的父亲开着小卡车撞上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