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能翘课吗?”
“除非真的有急事。”
“贱人,你还不是会去找房子,我现在才是真的有急事。”
瓦内塔一笑
一个主日(周日),克里斯特尔还会把不少钱丢进捐款篮。
“我这是在积德,在播种。”克里斯特尔说这话的时候,正和瓦内塔在乔治·韦伯汉堡店(GeorgeWebb)里坐着。克里斯特尔说要请客。她前一晚刚用寄养机构送的40美元生日礼物当赌本,从波塔瓦托米赌场的吃角子老虎机上赢了450美元。女服务生送来了克里斯特尔要的热水,她把自己的铁汤匙往杯里一插,算是在清洗。“记得我上次跟你解释过的吗?你就当自己是个农夫,把玉米啊、青菜啊的种子往下埋,然后该浇水的浇水、该打理的打理,这样有天你就能收成。而我所做的就是在教会“播种”。我有求于上帝,所以我要播下这粒种子……我需要房子住、需要发点财、需要疗伤,需要打造一个完整的自我。这样讲你懂吗?”
瓦内塔不为所动。“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上你那间教会的原因,他们根本没东西给你,意见又这么多。我不喜欢这样。然后你又跑去他们那儿,跟他们说你现在有多惨,但他们真的在乎吗?”
克里斯特尔看着眼前的食物。“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只是等着搬家。”她试着转移话题。“那个起司蛋糕看起来不错。”
但瓦内塔没有就这么算了。“不要摆臭脸给我看,”她说。“你在缴‘什一税’[1]的时候,教会那些混蛋王八蛋可都笑得合不拢嘴呢。”
“才没有!”克里斯特尔摇起头来。
“你一直把钱往他们的篮子里丢!不要说什么‘才没有!’我周日去都看到了。”
瓦内塔不是不知道教会对克里斯特尔来说意义重大。她听过克里斯特尔滔滔不绝地讲巴伯牧师传道时如何如何,讲主教们怎样怎样,甚至会讲到圣灵。她看过克里斯特尔在主日上教堂、周二也上、周五也上,甚至有时候连周六都特别去参加礼拜。如果连“加略山五旬节派教会”[2]的教友都不算克里斯特尔的家人,那她在这世上应该就没有家人了。但克里斯特尔的教会也是瓦内塔最大的劲敌。每当克里斯特尔将钱丢进奉献篮里去积阴德、播下一些“种子”时,瓦内塔就少了一点跟她一起把家弄起来的基金。瓦内塔原还不知道克里斯特尔有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直到当天稍晚她撞见克里斯特尔对着电话另一头哭,一边还像是在祷告般地发出“喔,先塔。喔,先塔。”的呓语。
时间接近傍晚,瓦内塔得回去上高中同等学力的课了。“别走,”克里斯特尔开口留她。
“我不能翘课,我想拿到这个学历,”瓦内塔这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