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紧张道:“怎?”
“灭火,”长宁说道,“好像有人。”
他们俩块儿将火堆灭,凝神静听,好像又没有动静。以防万,火是不敢再生。熄灭之后火堆还有余温,但远没有明火温暖。
谢燕鸿打个哆嗦,不情愿地将还没干透靴子拿过来,打算穿回去。
长宁面无表情,将谢燕鸿赤足捧起,握在手里,拉开衣襟,将冰凉双足捧在怀中。谢燕鸿吓跳,双手撑地往后挪,长宁却扼住他脚腕,将他拽回来,说道:“快睡吧,不然明日没有精神赶路。”
过,如今身处北地,亲眼见到太行山万里素裹,拒马河水波滚滚,谢燕鸿心中无端生出怅然。无论是独孤信还是谢韬,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马放南山之日,纵有赫赫战功,也无济于事。
他们三人沿着拒马河往北走,穿行于崇山峻岭之中,入夜便找背风处生火过夜,幸好,长宁与陆少微都是长年露宿山野,经验丰富,他们不至于冻死山中。夜里,山中之能听见大风呜呜之声,好像有人在整夜整夜地悲泣,时不时还有大雪压断枯枝之声,簌簌作响,方圆百里,渺无人烟。
火堆彻夜不能灭,他们三人轮流守着。
后半夜轮到长宁守火,他盘腿坐在火堆旁,长刀横于膝上,闭目养神。陆少微被换下来,搓着发凉手坐在谢燕鸿旁边。谢燕鸿其实根本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听着风声雪声,心中片空茫。
他睁眼看向陆少微。陆少微与他们无亲无故,仅凭卦就与他们同行于风雪之中,脸上总是带着轻松笑,眉挑眼圆,好像前路如何并不在他考虑之中,他考虑只有当下。
谢燕鸿脚很快便暖起来,脚心发烫,脚旦暖,困意便倒卷着袭来,他打个哈欠,把长宁搁在地上长刀当作枕头,睡着。
第二日醒来时,他觉得全身热烘烘,并不冷。
谢燕鸿揉揉惺忪睡眼,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长宁怀中,腿蜷着,膝盖顶
“靠过来吧,两个人挤着睡比较暖。”谢燕鸿小声说道。
谁知道陆少微并不领情,反而下子弹起来,离谢燕鸿远远,不知嘴里在嘟哝些什,没会儿就靠着山洞壁睡着。谢燕鸿百思不得其解,抬起手闻闻衣裳,天冷,纵不曾洗漱,也没有奇怪味道。再说,他陆少微自己就跟个小乞丐似,怎还嫌弃起别人来。
谢燕鸿这下更清醒,干脆翻身坐起来,坐得更靠火堆些。
他靴子在赶路时被雪濡湿,直干不透,捂着难受。他看眼闭目养神长宁,干脆将靴子脱,将冷得几乎麻木脚丫子凑近火堆烘烤。
突然,长宁睁开双眼,警惕地看向山洞外,目光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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