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都被云遮住,看不见,风阵阵地吹,冷得刺骨,把路边玻璃窗吹得“砰”声关上。果然,没会儿,李明泽感觉到鼻尖阵凉,抬头看,小小雪沫从天上落下来,老王大声喊,让他孙子回家去,八岁小鬼头坐着鬼脸跑走。李明泽拎着蛋糕,把他哥领回家去。
李鹤坐在床沿,看着李明泽支好小桌子,把蛋糕包装盒小心翼翼地掀开,蛋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插好蜡烛,就两根,但没点。那蛋糕虽然不大,但雪白奶油看得人食欲大增,中间颗鲜红草莓。
奶味很浓,果然是李明泽偏好。
李鹤伸出手指,跃跃欲试,想要勾点奶油尝尝,李明泽用严肃眼神阻止他:“还早呢,得到十二点。”
李鹤妥协。
过年前那会儿,李家兄弟俩都完全闲下来,个不用上班,个不用去当家教,见天大眼瞪小眼。除夕那天,有很明媚太阳,阳光晒在人身上,暖融融,完全化解寒冬冷意。俩人就沿着家附近小河涌遛弯,跟老大爷似。李鹤更无聊,走着走着就开始踩李明泽投在地上影子,李明泽躲着不让他踩。
“哎,”李鹤突然说道,“你们班同学都是哪里人?都是本地人吗?”
李明泽回答道:“半半吧。”
“有没有南边人?比如岭安啊什。”
李明泽仔细地想想:“好像没有,太远。怎?”
他弟总是很特别,有时候成熟得像个老头,某些时候有较真幼稚得像个小孩。
蛋糕就这搁着,李鹤开始趴在床上玩手机,用手机直播看春晚。但他手机卡得要命,缓冲十分钟,观看三十秒,气人得很。但李鹤被气习惯,全世界最能得到他耐心,就是他破手机。
李明泽罕见地没抓紧这个空
李鹤移开目光,看天上云,地上影,回答道:“没什,随便问问。对,你好像长高。”
李明泽停在原地,俩人比比,确实是,李明泽已经比李鹤高出点点,不多,就点点。李明泽连心脏都跳得比平时轻快,笑着说:“哥,比你高。”
李鹤连忙跳开,不跟他比,嘟哝道:“得意什,再高也是养大”
吃过晚饭,李鹤又开始无聊,从小卖部几块钱买两盒沙炮:火柴盒大小盒子里装着枯黄干草屑,里头粒粒白色小玩意儿,用力扔在地上能炸开,声音不小,威力不大,小朋友过年最爱。
李鹤跟巷口老王家八岁小孙子对着扔,俩人都较上真,腾挪躲闪,“砰砰砰”声音在小巷子里不绝于耳,平添点年味。李明泽跑出去买个小生日蛋糕,就两个巴掌大左右,放在盒子里,煞有介事地用缎带绑好,拎在手上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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