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提起准备好篮子,郭绍便随她从后门出去,外面就是条巷子。这片商业街坊,前面临街都是开铺子,后面为节省地方就只是条又高又窄巷子;商人工匠生活起居就在后面,常常把些垃圾丢进巷子里阳沟,若是几天不下雨没冲走,巷子里就会有股难闻恶臭。
走在前面玉莲埋着头,副怯生生很不好意思样子,时不时飞快地前后看眼,生怕遇到熟人似。郭绍走后面,便不动声色地欣赏她后背,其实她身材线条很好,细腰柔韧,臀能撑起裙子形成很美皱褶,哪怕裙子很破旧,但真正好身材并不会被布裙荆钗掩盖住。打着补丁灰布交领上衣
黄老头是乡下个老铁匠,打点锄头菜刀什用具,东西销路和价钱都远不如东京商铺;到这里帮工,工钱比在乡下自己打铁销售收入还可观。
而那个陈家小媳妇玉莲,来历便很巧,记忆中几年前“少年郎”在李守贞府上做侍卫时,她是李府婢女,竟是曾经认识人;世事无常颠沛流离后,在东京又见着。郭绍得知她日子过得很窘迫,念旧之下,便雇她到自己铁匠铺做些杂活;实际上铺子上赚钱可能大半都是她拿走,因为郭绍轮到上值时候就在禁军中许多天没法理会铁匠铺生意,只得让玉莲随便折腾。
她名叫玉莲,坊间说她姓董,或许只是她随意编造个姓氏。
玉莲家男人腿断没法劳动,她个少妇又在单身汉家里洗衣做饭,坊间难免有流言蜚语。郭绍并不计较,不过对她来说却似乎很艰难……被人说三道四嚼舌头显然不是多愉快事。常常见玉莲出门就低着头,走路很快,也不和谁说话。
渐渐地夜幕完全降临,郭绍终于放下手里活。摆在外面摊位已经收,他便拿木板拼镶、关门打烊,铁匠铺门面整堵墙都是敞着,没有那大门板做门,这种拼镶式木板在他看来作用就相当于后世卷帘门。
郭绍走进后院,顿时看见饭厅里桌子上饭菜都没动,玉莲拿着扫帚在扫地,老黄坐在门槛上修副铁钳。郭绍这才意识到,古代高低贵贱是摆在桌面上规矩点都不隐晦,他年龄最小但是主人,主人没吃饭别人都不敢动筷子。
主食是汤饼,白面做,这大概才是能留人物质保障。在这个时代,饥荒饿殍之地自不必说,就是地方土财主也舍不得常吃白面。
吃过晚饭收拾妥当,玉莲就赶着要走。郭绍见外面天色已黑,从后门出去到她家有条光线不好深巷,便起身道:“送你。”
玉莲忙摆手道:“不用不用,郭郎早些歇着,明早来做早饭。”
郭绍坚持道:“东京只是看起来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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