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七年前,也就是谢敛十八岁那年。他换岗位,从下关回到老家,条腿残废,人也相应闷截。家里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揣着几分疼。尤其是妈。妈身体直不好,可
有两个姐个哥。
新婚夫妇家吊脚楼上有瓜子可拿,安红石和黄胖去抓些回来,安红石还叮嘱黄胖,不要多吃,免得待会饭吃不下。谢敛看他们嗑着瓜子百无聊赖等饭模样,有些好笑。刚才和他聊天老者拎着水烟筒过来,说看样子还有好久,他要先回家趟。布依族当中,汉话说到他这个程度算是少见。老人以口音浓重云南话问,你们是知青吧?要不要跟小谢起来家?
于是他们四个跟着老人和谢敛,去寨子外围座吊脚楼。竹木结构房子和其他人家样,楼架空,散发着鸡只屎尿臭味,起居在二楼。三开间中间是堂屋,也就是客厅。屋里有个火塘,炭捂着没熄。老人捣捣火,让他们在火塘边坐下,用粗陶小碗给几个人逐倒酒。空腹喝酒让知青们略感踌躇,但看见谢敛面不改色地和老人碰杯,便也都举碗到唇边。安红石和陈宁各自抿口,傅丹萍只沾沾,黄胖喝完大口后说,要有点下酒菜就好。
老人起身离开,回来时端着碗煮过花生米,黄胖眼睛亮。有花生下酒,几个人且吃且喝。老人自称姓蒲,他说自己有过个儿子,“要是活着,和他差不多大。”说着指指谢敛。安红石他们感到意外,因为此人看起来可不像叔伯辈,如果他不说,会以为他是爷爷辈人。云南人显老,四十出头老芮也比实际年龄要老成大截,而这位老蒲更显沧桑。
“你们早就认识?”安红石低声问谢敛。老蒲听到,在旁边接腔:“不认得,他来找看病。”
“看病?你病?”傅丹萍问。陈宁问老蒲是治什病医生。在云南有不少懂草药老人,陈宁想,结识下总没有坏处,万将来有帮助呢。
谢敛望着逐渐回火火塘,片刻后才说:“老毛病,倒也不影响。”那边,老蒲给陈宁回答要直接得多:“般不给人看病,只给猪马牛羊鸡鸭鹅看病。”
陈宁想,居然是个兽医。谢敛也真怪,有什病不上总场医务室或者景洪县医院,非得找兽医看。他不知道是,老蒲说“般不给人看病”,还有另层意思,他是个给“巫”看病医生。
谢敛找老蒲看是无解之症。这个病症困扰他七年。可是对般医生,他连病症也无法描述。
倒是和白医生聊过。父亲和白医生是无话不说朋友,谢敛明知白医生不大信甲马纸那套,还是专程上门和他讨论自己病。挑个白晓梅不在家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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