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以为自己是个特别独立自主人,但此刻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之前没有碰上任何大事,知道她无论如何胡闹,总有父母站在她身后,足够替她收拾切残局。只有这次,她明白自己必须独自做个决定,不能和任何人商量,而且只能自己承担后果,再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她。
因为这次,她可能触犯到,将是无情法律。
最难以决断时刻,她唯想到帮助,还是上帝。季晓鸥双手交叠跪在床前,轻声祈祷。
当夜严谨烧得很厉害。他平时很少生病,所以病情来势汹汹,似乎将平日作息不规律积攒下伤害全部释放出来。季晓鸥彻夜守着他,眼睁睁看着体温表上红线路上冲,几乎到四十度。也幸亏她出生在医生世家,知道这只是感染病毒引起身体应激性反应,所以还能做到临危不乱,做足降温措施。严谨神志模糊时候不肯配合吃药,她只能将阿司匹林碾碎溶在水里,用小勺点儿点儿喂进去。昏睡中严谨将药咽半吐半,可是残余药效毕竟发挥作用,清晨七点多,他体温终于降到三十八度。
严谨醒。勉强睁开眼睛,眼前陌生环境让他心神恍惚,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他想抬起手臂,身体却像不属于他自己,就像他曾经历过无数次梦魇,沉重得无法移动分毫。他知道梦魇之后灵魂和肉体总是需要段时间才能重合,他在等待这个重合,闭上眼睛,将身体留给温暖而安全双手。
那双手正用温热毛巾擦拭着他身体,他能清楚地辨别出毛巾粗糙质感和指间皮肤柔腻。那双手经过手臂、脖颈,突然停留在他脸颊上,很久没有动。接着他似乎听到轻轻抽泣声音。
严谨没办法再装睡,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那双温暖干净手。指甲修得短短贴近指尖,没有任何修饰。虽然手指纤长,手背上却仍然带着浅浅酒窝,会随着手动作加深或者变浅。
他视线向上移,看到季晓鸥脸上泪和额头汗。严谨终于抬起手,将手放在她脸颊上,却不知是该先给她擦汗还是擦泪。季晓鸥只是瞪着他,瞪好半天,突然像受惊样跳起来,转身冲出房门。
她冲进卫生间,并且关上门。为是不受打扰地好好哭会儿。这夜挣扎和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窗外会突然传来警笛长鸣声音,担心房门会被荷枪实弹警察脚踹开。十多个小时巨大压力终于被严谨个简单动作掘开发泄缺口,让她在崩溃中痛哭场。
卫生间朝北窗户贴着半透明遮光薄膜,透进来光使切东西都带着淡淡层白色,包括镜子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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